随着时间的流逝,谢长渊躺回了床榻之上,远看倒是安稳沉静,如果忽略掉屋子内破碎低沉的男子声线。
晓归见谢长渊果然瞧不见她,胆子大了些,迈步向前走去。
谢长渊双目闭合,眉睫颤动,只有额间一道纹路愈加嫣红。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晓归。”
声线好似纯酿美酒,让人沉醉。
晓归倒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差点拔腿就跑。
可谢长渊分明还闭着眼,细碎的呢喃从喉咙中溢出:“晓归……。”
他的皮肤本就格外白皙,如今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薄红,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随着他轻微的颤动流入发缝之中。
腾蛇擅长迷幻梦魇之术法,晓归猜测,他大概是被血脉反噬,反倒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之中。
她对腾蛇血脉的了解仅限于原文中那只字片语的描述,晓归的灵力性质温和,只能寄希望于渡给他一些灵力,能让他好受一点。
晓归想了想,轻轻抬起谢长渊的手腕,掌心相对,醇厚的灵力通过肌肤相贴传递到他的体内。
谢长渊的手掌比她的大了几分,手掌稍有粗粝,摩挲得晓归肌肤发痒。
倏忽,谢长渊指节发紧,扣住了晓归的十指。
谢长渊好似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一直在往下坠落,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他看到晓归在他面前承受着挫骨鞭,一道一道,深可见骨。
下一个瞬间,画面转换,晓归眼神浑浊,一把剑穿胸而过,她嘴角汩汩鲜血流出,他怎么擦拭都擦不干净。
往常清丽的碧裙也染上了血红,她的声音似乎就要消散在这世间:“长渊师兄……救我……”
而谢长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脑中无数条细线就快崩断,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直到一丝温凉从掌心传递而来,他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晓归不知道谢长渊怎么了,只得轻柔回握住谢长渊的手,十指相扣,继续传递灵力。
不过,这些灵力仍旧是杯水车薪,谢长渊的身体灼热,手掌也在轻轻颤抖。
就在晓归头疼该怎么办的时候,谢长渊突然睁开了眼睛。
双目血红,却又混沌无神。
晓归暗道不好,这副模样和之前在擂台上无甚区别,怕是谢长渊已经被腾蛇血脉操控,失了神智。
他本就扣着晓归的手,晓归想逃都走不掉,谢长渊一把就将晓归拽到身前。
屋内昏暗迷蒙,并未点灯。
“长渊师兄?”
谢长渊的神色中带上了五分邪气,另一只手顺着晓归的脸庞流连而下,勾住了她的下巴。
晓归愣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忘了挣脱。
谢长渊长得确实极其好看,额间一道印记更添上了几分桀骜不驯的味道,他凤目上挑,里面充斥的本能欲求几乎要漫出来。
下个瞬间,谢长渊扣住了晓归的后脑勺,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晓归脑内轰得一声,额间的触感灼热,昭示着发生了什么。
晓归低着头,看到谢长渊喉头滚动,中衣松垮,一股热浪顺着脖颈升上去,从额间那一点发散开。
二人衣摆纠缠在一起,谢长渊一吻顺着额头缓缓向下,停在了晓归的鼻尖。
夜风吹拂而过,帷帐扬起,如波浪涌动。
晓归心口狂跳,这……这不对吧……
晓归撑着他的胸膛,推开了他:“谢长渊!你清醒点!”
谢长渊听到晓归的声音,挣扎着清醒了一点:“走……”
喉头一口鲜血涌出,他艰难地和本能在脑海中打着拉锯战。
猝然,丝帛缠上了他的手腕,慢慢收紧。
谢长渊眼中猩红在逐渐褪去,他脱力地倒下去。
丝帛系在谢长渊的手腕上时,晓归已来不及阻止。
片刻之后,屋子里的腾蛇气息彻底消失。
晓归捉住谢长渊的手腕,试着解开那条丝帛,她不是将它好端端地放在盒子里的么?
怎么会自己跑出来?
那条丝帛像是和谢长渊的手腕融为一体,怎么拉扯都拉不开,反倒给他腕骨处留下了一道红痕。
晓归只得暂时作罢,等谢长渊醒过来再说吧。
只是……
晓归盯着谢长渊还未褪去血色的唇沿,额头那一点又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