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需要她的时候自然会叫她,不叫她说明他还能顶。
然而谢长渊显然不这么想,他可能只是单纯地社恐而已。
谢长渊忍到半夜,看着不远处碧衣女子酣睡的容颜,还吧唧嘴喊着什么“酱肘子真好吃啊”,再想到今天他所遭遇的一切,忍无可忍地冲着晓归喊了出来:“喂!你怎么睡得着的!”
晓归本来还在梦里啃着鲜嫩肥美又沾满辣子的酱肘子,被他这一喊,惊得坐了起来。
这句话,怎么好像上辈子听某个老师也喊过。
晓归赶紧环顾四周。
浓雾一般的黑暗中,一对碧绿的珠子随着她左右晃动而在轻微移动。
是鬼?
不对,是谢长渊的碧瞳。
“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还不让我睡了吗?”晓归有起床气,发现是那个浑身是伤的倒霉蛋之后气焰更是嚣张。
谢长渊喊出来之后也有点后悔,想必是今日受伤太重,半妖的血脉压制不住,导致自己一时冲动。
谢长渊也不知道接什么话。
晓归无语,这人把她喊起来,又不说话,自从赛欺霜走后,他就没说过话,难怪赛欺霜担忧他的社交能力。
唉,算了,不和伤患一般计较。
晓归盯着黑暗中绿莹莹的两簇荧光:“给你倒杯热水?”
多喝热水总是没错的。
谢长渊眨了眨眼睛,闷着嗓子“嗯”了一声。
谢长渊好不容易开了金口,反正也醒了,晓归翻身下塌,懒得去点灯,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盏露营灯放在一旁。
屋子骤然间亮堂起来,晓归的发髻睡得松松散散,衣衫穿着随意,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点点泪花。
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晓归用灵力加热了茶水,又晃晃悠悠地送到了谢长渊身前:“热水来咯。”
不知是否是白天服的药起了作用,谢长渊的脸看起来红润了些,要不是晓归知道剧本,他白天的那个脸色,像是隔天就要去见阎王了一样。
谢长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下杯盏,一饮而尽。
他也真不怕烫。
“晓归……师妹。”一天没怎么说话,谢长渊的声线里附上了一层浅浅的沙哑,“今夜是十五,血脉涌动,情绪很难控制。”
晓归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谢长渊是在解释为什么他会突然叫她。
谢长渊额前的碎发轻飘飘地垂落,盖住了他的眼神,从晓归的角度看,只能瞧见他削瘦的下巴。
晓归摆摆手:“没事,照顾病号嘛,应该的,谁让我答应你姐姐了呢。”
不提也罢,晓归一提赛欺霜,谢长渊刚压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翻涌。
谢长渊猛地抬头,碧瞳收缩,眼尾发红,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被褥:“不要提阿姐。”
晓归知道又不小心触了霉头,也是,原文里谢长渊在赛欺霜房间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呢,她表示理解:“呃……不提就是,没关系,我懂得,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
谢长渊顺着晓归的话,想要聊点别的转移注意力:“你这几天没有血脉涌动吗?”
“我?”晓归这才想起来在谢长渊眼里她也是个半妖,“有的有的,就是吧……我的半妖血脉挺弱的,就,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嗯?你那一半妖兽血脉是什么?”
晓归没想好怎么回答,先把话头踢了回去:“你问我之前,不应该你先说吗?”
“蛇。”谢长渊直接了当,他的血脉并不算什么秘密,“你呢?”
看来没彻底黑化觉醒之前,谢长渊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是上古腾蛇血脉。
晓归默默道:“你猜。”
谢长渊白日里观她单手就能举起软塌,猜想必是以蛮力为生的妖兽了。
“牛?”
晓归摇摇头。
“象?还是猿?力气都挺大的。”谢长渊来了兴致,认真地猜测着。
晓归:我谢谢你看得起我……
一把夺过谢长渊手里空了的茶盏搁在桌子上,晓归转身回到了软塌上,抬手将露营灯熄了。
“是龟。”少女清脆的声线在漆黑的屋子里响起。
作者有话说:
晓归:我就是哆啦龟梦!
第六章
传闻中,龟确实力大能负重,瀛洲仙山的功德碑座就是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