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虞峄问。
“我们应该再多了解彼此一些,毕竟结婚没多久。”栗珵净如实说。
徐或栩和霍择玉,他们恋爱一年,结婚三年,才决定有一个孩子。相比他们,栗珵净觉得自己和虞峄太仓促了。
虞峄笑了:“你是不是想多和我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直说不就行了。”
栗珵净说:“这样说也可以啊,我确实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既然我说过这件事由你决定,我不会反悔。”虞峄姿态轻松地表示,“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生。”
栗珵净说好,又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他们感情真好,三年了都没有淡。”
她说的是徐或栩和霍择玉。
“不过是三年,能淡到哪里去?”虞峄说,“再说了,他们挺会自己找乐子的,一会儿自驾游,一会儿去唱歌跳舞,都是喜欢享受的人,怎么都不甘于寂寞,俩人在一起的乐趣多了,感情也保持得新鲜。”
栗珵净听了后自有一番考量,而后问虞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趣了?”
她工作忙,说真的也不太有时间陪他出去玩。
“不会。”虞峄看了身边人一眼,忽然说,“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踏实。”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栗珵净的意料,她微微发愣。
“你能给我一种安全感。”虞峄笑着说,看向前方的目光明锐,“真的,我是说实话。”
栗珵净不由地笑了,心里有些甜意。
原来不仅是她一个人在这段关系里得到了安全感。
“等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去露营。”栗珵净真心对虞峄提议,“到时候你喊上你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更热闹开心些。”
虞峄说:“好,听你的。”
事实证明,在身心放松后,人的工作效率会变得特别高。
栗珵净周一的工作表现很积极,效率也高,还得到了两个病人家属的表扬。
只不过,等吃了中饭,栗珵净接到妈妈楚荟菱的电话,心情没有那么舒畅了,她在电话里得知栗成铂得了急性肺炎的事。
趁中午的休息时间,栗珵净很快赶向康复医院。
中风后的栗成铂免疫力持续下降,一点小感冒就会迅速延伸为一场飓风般的炎症。庆幸是,在用药后他的情况恢复了稳定,温度也退了下去。
身心憔悴的楚荟菱地告诉栗珵净,栗成铂是两天前发烧的,她为了不让女儿过度操心,就没有通知她。
栗珵净认真地说:“妈,你应该告诉我的。”
楚荟菱却说:“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你爸的事情,有我在能不麻烦你就不尽量麻烦了。”
“这怎么能说是麻烦呢?他也是我爸。”栗珵净忧心地说。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如果一直分心来这里照顾老栗,等时间长了,你老公也是要有意见的。”楚荟菱分析说。
“虞峄他不是这样的人。”栗珵净立刻否定说。
楚荟菱蹙眉,抿着唇不说话了,面色倒还有几分倔强。
栗珵净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走去医生办公室咨询了栗成铂的病情,之后便走去护士台结一下治疗费和药费。
“栗成铂?哦,你是他女儿吧,你妈妈昨天已经结过了。”护士礼貌地说,“包括这一段时间的所有费用,她都结过了。”
栗珵净回去找楚荟菱一问,确实是如此,她不由狐疑,直接问妈妈:“妈,你手头还有钱吗?”
楚荟菱看着已经熟睡的栗成铂,支支吾吾一阵后才说出来:“就上回,你和虞峄一起来家里吃饺子的那回,在你下楼倒垃圾的时候,他问我要了银行卡的卡号,没多久就转给我了一笔钱。”
栗珵净震惊,半晌后才问:“多少钱?”
楚荟菱又是支支吾吾,然后移开目光,慢吞吞地说出了数字,又赶忙解释:“虞峄说这是补贴给我们家的钱,我也没有乱花。”
栗珵净有些恼怒,忍不住情绪说:“妈,你怎么能收虞峄这么多钱?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他已经帮我们还了债务,你还要额外拿这些钱做什么?”
楚荟菱赶紧澄清:“我没有主动问他要钱,是他非要给我的,说是给老栗治病,给我买营养品的钱,我实在拒绝不了,才答应收下的。净净,你现在这个态度,是在怪我贪心吗?如果这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
栗珵净一时间没有话可说。
“他让我别告诉你,我才没说的。”楚荟菱小声补充一句。
栗珵净转过脸,轻轻叹气,调整好情绪后才说:“妈,以后如果他再给你钱,你必须告诉我。我们不能得陇望蜀,表现得这么没尊严。”
“你们虽然是夫妻,但钱的问题确实还是要算一算的,我也懂这个道理,这不他一定要给我,我没办法嘛……所以这次你爸感冒发烧,我就没有通知你。”楚荟菱试着通情达理地对女儿解释,“既然他出钱了,我就出力好了。你爸这里,以后我会多来看他,照顾他的,尽量多让你省心点,让你可以一门心思地照顾好你自己的家庭。”
栗珵净不知怎么回应妈妈这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话,一时间像是噎住一样。
她忽然觉得心情有几分凝重。
栗珵净回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慢慢找出了原因——她不想自己的婚姻变得和一笔交易似的,尤其是随着她和虞峄相处得越来越好,她越来越喜欢和信任他之后,她潜意识一度让自己忘记当初是为什么会答应和他结婚的。
但没法完全忘记,因为现实情况就摆在眼前。
是因为虞峄,她才有了如今宽松自如、甚至是舒适惬意的生活,以至于她想做到在感情里和他保持平等就变得比较难。
她确实是欠了他的,这是她再努力撇开,不刻意衡量,却怎么也撇不开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