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大哥。”
……
说完话,沈伯文带着妻子女儿回房,沈珏很自觉的去了书房,温习今日的功课,等会儿爹还要过来检查呢。
扶着周如玉坐下,沈伯文还回身给她倒了杯炉子上温着的热水。
见她接了,自己才跟着坐下。
沈珠方才吃完饭就有点儿困,现下到了房里,就更加昏昏欲睡了,唐晴便带着她去了里间的小床上休息。
留夫妻二人在外间说话。
周如玉双手捧着茶杯,看着眼前的相公,不由得轻声道:“相公这般,好像把我看做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是不是有点太过小心了?”
她话音落下,沈伯文便摇了摇头,道:“你前两次怀有身孕的时候,我都在书院之中读书,没有亲自照顾过你。”
这是原主的记忆之中清清楚楚的事,只有在周如玉临产前几天,他才从书院之中赶回家,陪着她生产,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家一趟,但像自己这般照顾,却是没什么机会,倒不是说原主性子冷淡,只是课业的确紧张,又分隔两地,实在没办法。
这话入耳,周如玉自然也想起了当时怀着珏哥儿和阿珠的时候。
但她一向善解人意,明白读书有多么重要,而且相公当时也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比如从县里回来的时候,会偷偷将抄书赚的钱交给她一部分,让她有什么想吃的就买,或是在老太太面前给她说好话,能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再想起那些往事,她也并不觉得委屈。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沈伯文闻言,却沉默了半晌,不知为何,心中多少有几分酸意。
只是随即他便摇了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酸意抛之脑后,不愿意刻意去想。
既然如今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了相公。”
周如玉不知他的这些心理活动,手中的茶盏还在散发着热度,暖着她的手,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儿,便将茶盏放在桌上,准备起身。
沈伯文忙拦住她,道:“你想拿什么,我去帮你拿就是了。”
周如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又坐了回去,道:“在窗边的桌上,那份礼单。”
一听是礼单,沈伯文大致能猜到是关于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内需要自家拟个礼单出来的,莫过于邵师兄成婚一事。
拿的时候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回来刚要递给自家娘子,她便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拟得差不多了,比惯例的厚了三分,相公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
沈伯文对她很是放心,在人情往来这些上面,她比起自己可要强多了。
只是让自己看,他倒也不好不听,便粗略地看了一眼,才道:“颇为周道,没什么疏漏之处。”
说完又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道:“如玉如今在管家这件事上,师娘都夸你聪颖,已经可以出师了,为夫若是对这份礼单有什么意见,才是班门弄斧。”
周如玉从他手中接过礼单,闻言便嗔了他一眼,“又说玩笑话。”
沈伯文笑笑,随即问她:“我从外头买了两条鱼回来,回头让晴娘给你炖汤喝,好好补一补。”
“嗯,谢谢相公。”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翌日,在昨晚人们都在睡梦中时,京都又下了一场大雪。
沈伯文为了不打扰自家娘子休息,特意放轻了动作起身,洗漱完毕,换好衣裳后打开房门,便见到院子里又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走出来之后又赶紧关上房门,怕外面的寒气跑到屋内去。
院中还有个拿着大扫帚正在奋力扫着雪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是唐阔。
沈伯文见状,往院里走了几步,将他叫了过来。
少年跟着沈家这大半年下来,已经不复起初那般瘦了,许是吃得好的缘故,身板儿已经结实了许多,只是没怎么长个子,看着极是机灵,闻言便放下扫帚,一路小跑过来。
自家老爷平日待他温和,他也不怎么怕他,站定之后便问:“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沈伯文看了看他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先道:“下次出来之前先把帽子戴上,也不怕冷?”
家里先前给每个人都做了冬天戴的帽子,只是这小子怎么都说戴不习惯,老不戴。
此时他闻言就嘿嘿笑了两声,才道:“小的知道了,下次一定。”
“可别小看这京都的气候,回头给你冻出冻疮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沈伯文也有点无奈,但也总不能按着他的头给他把帽子戴上,只能如此道。
说完又道:“先别着急扫整个院子里的雪,说不得还得接着下,先把各房门口到正屋的路清理出来,让老爷子他们今个儿就别出门了,万一摔了就不好了。”
“小的知道了,一定转告给老太爷。”
唐阔听罢就赶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