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早就知道时奕州要继续隐瞒身份, 于是没有主动问他要证件,结果刚一到前台,他自己反而先说了。
“我没带身|份|证。”其实带了,就在兜里。
一旁的姜浅神色无异:看,我就知道。
幸好医院对待急诊患者都较为宽容,只要登记一下姓名再交上押金,第二天早上把证件补上就可以了。
姜浅简单地和小护士形容了一下时奕州的病况,领了一张小纸片,最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进了电梯侧面、开着门的房间那里。
屋内,带着老花镜的医生刚好在倒茶,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
他手一抬,“先坐。”
姜浅看时奕州手不太方便,上去帮他把靠桌的凳子往外诺了一点。
高大的男人乖巧地说了声“谢谢”,中规中矩坐了下来。
他的双手不自然地放在腿上,上身挺得笔直,似乎还有些紧张,这一幕看站在他身后的姜浅眼中有些熟悉,于是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很好。
怀胎十月时奕州,她看上去像是来陪人做产检的。
姜浅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排出,将注意力移到了抿了一口茶的老大夫身上。
“医生,他两条胳膊受伤了,方便您给看一下吗。”
老大夫扶了扶眼镜,“来,把手放桌上。”
他对着时奕州的胳膊上下看了半天,又进行了触诊,“这是怎么弄的。”
男人没有犹豫地说道,“接了东西。”
“是重物。”姜·重物·浅补充。
时奕州的嘴张开半天又合上,那边的医生已经观察完了他的情况,提笔在纸上写着东西。
“局部受力有点严重,轻微肿胀,拉伤是没跑了,冰敷一会,然后赶紧去拍个片子看看。”戴着眼镜的老大夫嚷嚷了半天,然后把纸扯下来递给姜浅,“你这是从多高接了什么东西,怎么两条胳膊弄成这个样子。”
时奕州半天没说话,姜浅却突然扭扭捏捏不安了起来。
“...两米多,九十多斤...但是有缓冲。”
医生:“……”
啧。
年轻人真会玩儿。
他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行了,赶快去吧,等会儿拿了片子过来给我,要是骨折了还有得忙。”
一听说还有骨折的可能性,姜浅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她魂不守舍地跟时奕州并排走出诊室,每走一步头就低一厘米。
看女人脑袋低的已经露出洁白的脖颈,时奕州安慰道,“我没事。”
“但我有事。”她垂头丧气。
男人一停,语速比平时快了这么一点,“是不是脖子还疼、还是刚才蹭到那儿了?我们再去挂个号。”
“……”
你怎么表现得比我还着急。
姜浅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我没事。”她板着脸将已经走向前台的时奕州喊了回来,“赶快去拍片吧,我现在就希望你没有骨折,好好地就行。”
说完后踩着高跟鞋快步朝着目标科室走去,时奕州看她背影匆匆,瞬间反应过来了。
她是在关心我没错吧。
这次肯定没错。
男人带着微微的喜意跟了上去,觉得胳膊也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挂号,拍片,整个流程比姜浅想象中的快不少,时奕州在小房子里呆了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很快取上了片子。
姜浅在拿到东西的一刹那就举到头顶,在医院灯光的照射下观察着。
女人傻傻地在科室门口找着合适的灯光,小步子来回移动着,看得时奕州没忍住抿嘴笑了出来。
姜浅其实看不懂,但不看看总觉得不安心,但越看又越觉得哪儿都是毛病。
“我怎么感觉有这么多裂缝呢。”她慌了神,结果低头对上了时奕州还未收回的淡淡笑脸上。
“你笑什么。”她都快急死了,这人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袋子里面有结果。”
时奕州出声提醒,姜浅一听,赶忙在刚才护士一同给过来的袋子里翻找了起来,果然还有东西。
印刷着诊断结果的薄薄张纸仿佛有千斤重,女人皱着眉头从上到下好好看了一遍,上面写了一大堆她不太明白的医学信息,直到看到最后一行。
未见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