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央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想从榻上下来,可双腿还打着颤。她坐在床边,没有穿袜子的玉足无措地绷紧,只有圆润小巧的趾头点在地上,可仿佛是踩在薄薄的冰面,战战兢兢无所适从。
苏央眼巴巴看了一眼卫潇,可卫潇却等着她自己开口。
“夫君抱抱我。”
少女带着哭腔,被卫潇稳稳当当抱在了怀里,苏央扒在卫潇的身上,立马止住假哭,生气地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背。
“卫潇,你就是一个人面兽心、斯文败类的混蛋。你居然这么骗我,你把我当成傻子吗?看这种不正经的书还骗我说是武林秘籍,我要去圣上那边揭发你的真面目呜呜呜!”
卫潇看到少女恼怒的样子,低低笑了:“我从未说过这是武林秘籍。”
“不许笑!”
卫潇眉目之间全是鲜活,他弯着唇角:“我没有笑话央央了,只是央央十分可爱,令我心生欢喜,情不自禁而为之。”
“你以为这样说我便会原谅你吗?”
苏央第一回 听到卫潇如此直白的说喜爱她,圆润的耳垂红了一片。
这让卫潇想到行军时曾在西北广阔大漠上看到的漂亮的云霞。那时候,大军驻足,无论是贵族出身的将领,还是平民出身的士兵,都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天空,赞叹那云霞的瑰丽。
而现下,那瑰丽近在咫尺。
且只属于他一个人。
卫潇吻她耳垂上的红:“那央央便不要原谅我了。”
晚间的时候,卫潇坐在桌前看扬州贡品案的卷宗,将有价值的信息摘录出来。
不久,许二步履匆匆,送了一封信进来。
“这是方才江大人府上的门客冒着雨亲自送来的,江大人请您明日去府上一叙。”
卫潇微微笑起来:“江裕成倒是不镇定了。”
他来扬州城这样久,虽假扮商人,但不可能做到完全掩人耳目。钱鲁找山匪劫道的荒唐事发生之后,他便猜想江裕成已知晓了他的存在,如今,只不过是完全确认罢了。
许二有些犹疑:“主子,咱们去吗?”
以江裕成敢于贪污扬州贡品,又堂而皇之利用钱鲁在山道上布置山匪一事,这江裕成绝对是一个胆大心黑之辈,若是去了他的府邸,不知会碰上什么事。
卫潇似乎看出许二心中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许二心下佩服,只觉得卫潇的气魄实在无人能比,自己真是跟了一个厉害的主子。
他咧开嘴巴想笑,目光又停留在卫潇手臂上。
方才他没有注意,现下卫潇动笔写字,袖口滑落一些了他方才看到,主子的袖口下的小臂肌肤,竟然有一道新鲜的红色抓痕。仔细一看,这抓痕显然来自女子的指甲。
又结合主子今日在房间里用饭这件事情。
许二震惊了。
所以,下午的时候,他家主子和夫人到底关着门在屋子里做什么?
卫潇顺着许二探究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臂,也注意到了那道红痕,因为角度有些刁钻,他自己并未注意到。
卫潇轻咳一声,掩饰眼中的尴尬:“小猫儿抓的伤,过两日便好了,不必涂药了。”
许二自是不信,那小奶猫的爪子没他半个手掌大,便是有抓痕也不可能这般明显。不过既然卫潇这么说,他也没有当面戳穿的道理。
次日上午。
卫潇骑马去了江裕成的府邸。
与想象中不同,江裕成的府邸并不算很大,里头不是金玉堆成,而是园林深深,称得上简朴雅致。
“卫将军这边走。”
那门房大约是受过江裕成的嘱咐,一听见卫潇的名字,便殷勤地将他迎了进去。
刚一踏进正厅,卫潇便看见江裕成站起来微微笑道。
“久闻卫将军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卫大人当真是年轻有为。”
“江大人不必客气。”
江裕成摆了摆手,吩咐下人:“给卫将军上茶。”
又看了一眼许二,笑道:“不愧是卫将军,就连跟在身边的侍从也是一表人才。”
许二跟着卫潇走南闯北,大多数的大人都轻蔑地将他当作一个隐形人。只有这位贪赃枉法的江大人,竟主动提起了他。
许二心中却有点唏嘘。
他原先以为江裕成应当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但事实上,从外表上看,江裕成只是一个清俊的读书人。
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虽不能与卫潇相比,但大多这般年纪的男子,若是读书差劲些的有的还在考秀才考进士。江裕成他却已经成了扬州知府,可以称得上仕途坦荡,且他每年的考评都是优等。若这次没有东窗事发,明年便能调入京城升官了。
卫潇忽然道:“我可在大人府上逛逛吗?”
江裕成脸色一僵,半晌才道:“自然是可以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江裕成热情地同卫潇介绍扬州的风土人情。
“卫将军来到我们扬州的地界,下官有失远迎,所以要送一份礼物给卫将军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