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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好似特别冷,进入十二月之后,气温总创新低,北风呼啸,雪也下得特别多,一场接着一场。
好在室内有暖气,只要不出门,对林昭穆来说就是幸福的一天。
今天是十二月四号,平城的天再一次落下雪花,林昭穆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
下午时,俞芷旋跟她说,俞谨言有东西要送过来,让她帮忙收一下。
大概率又会让陆承则过来送,你自己看着办吧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以前也没见我哥经常给我送东西,他这是僚机当上瘾了
自从俞谨言回国后,林昭穆见陆承则的频率确实高了不少。
他时不时会帮俞谨言跑腿,往俞芷旋家里送点东西,且选在俞芷旋上班时送来,林昭穆就不得不接待他。
但陆承则从不久留,放下东西就走,多数时候连门都不进,就在玄关外站一会儿,林昭穆也就不至于反感,甚至还会想他可能真的只是帮俞谨言跑个腿,而不是所谓的找俞谨言做僚机。
以及,林昭穆发现,最近陆承则是真的喜欢笑,跟以往的温和微笑还不同,他的笑容变大变明朗起来,眉眼弯起,很开朗的模样,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比如今天,他来时,依然带着那个过于耀眼的笑容。
林昭穆实在觉得奇怪,没忍住,诧异问他:“你最近是碰上了什么高兴事儿吗?怎么总见你笑得很开心?”
“还好吧,就公司里谈了几个大项目。”陆承则随口诌了个理由。
“都不像你了。”林昭穆淡淡说。
“不喜欢?”
林昭穆抬了抬眼,“问我喜不喜欢干什么?难不成你能不能笑还得听我的?”
陆承则便不再提,目光扫过她又没穿袜子踩在地上的脚,说:“你们这儿不是地暖吧?赤脚走路当心脚底受凉,还是得穿鞋子或是穿一双袜子的。”
林昭穆愣了一下,缩了缩脚趾。
正当陆承则以为她还是会平淡地回一句“不冷”时,他却听到她说:“哦。”
陆承则望向她,就见她愣愣的,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对他道:“你慢走。”
陆承则离开后,林昭穆关上门,返身回房间,给自己穿上了袜子,抬眼看手机屏幕,又看到了今天的日期,十二月四号。
林昭穆其实很喜欢赤脚,小时候喜欢赤脚在泥地里踩,长大些后爱干净了,不再踩泥地,且当时在山区农村,家里的地上别说瓷砖,连水泥都没浇,没有赤脚的条件,这个爱好就被埋藏起来。
后来到了平城上学,宿舍里大家都穿鞋,没那么干净,林昭穆也就不会赤脚,再之后和陆承则恋爱,她有段时间常住在他家,渐渐开始脱开束缚赤脚走来走去,但被陆承则说了一回,她就没再做。
那时候陆承则的理由还不是担心她脚冷,毕竟他家里装了地暖,且平时他都不会注意她赤脚,最多就是在意乱情迷时捏着她脚丫夸她脚好看,而那一次,是因为他在家里开视频会议,她赤着脚走过,一不小心入了镜,会议结束后陆承则就告诫她别这样,不合礼数。
不过想来,现在陆承则大概早已不记得有这事儿。
林昭穆彻底放飞赤脚的这个爱好,是在和方嘉远在一起之后。
方嘉远起初会提醒她穿袜子,但林昭穆屡教不改,方嘉远就干脆给家里改装上地暖,麻烦是麻烦了些,要把地板都撬开,但那之后,即便天再冷,林昭穆也能赤着脚到处走。
林昭穆穿上袜子后,就想着,她买的房子不是地采暖,买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失算了。
要是方嘉远在,肯定会想到这一点。
林昭穆出了会儿神,之后便回书房继续工作,才坐下没多久,又听见一阵门铃声。
于是林昭穆停下工作走过去,透过猫眼看,是一个快递员拿着一束花。
是一束浅色的紫罗兰,紫里透着淡淡的粉。可能因为外面下着雪,花瓣上还夹了些雪花,很漂亮。
林昭穆开门的动作有些快,手掌紧紧捏着门把,金属门把的凉意沁进她手心。
快递员将花递给她,请她查收。
她问:“谁送的?”语速快得声音都有些模糊。
快递员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是同城快递。”
林昭穆将花束接过,道了谢,关上门后,在花束里寻找卡片,动作带着匆忙,可她明明知道,没有奇迹。
今天是十二月四号,其实本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是结婚纪念日,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是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更不是谁的生日或忌日,但方嘉远规定了它,成了一个每年都送紫罗兰的日子。
方嘉远说,那一天亲吻,他感受到了她从过往里挣脱出来的全心全意,所以他要把这一天定为一个特别的日子。
他本就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今天早上林昭穆看到这个日期后,她就出了会儿神,陆承则提醒她穿袜子,她又想到了方嘉远。
现在,她还收到了紫罗兰。
林昭穆在花束里找到了卡片,卡片上就是平常的祝福语,没有写特别的,用的是意大利语。
不过方嘉远送花,每回都是他亲自写的卡片,用中文写,歪歪扭扭的字,就像出自小学生之手。
卡片上没有署名,但林昭穆很快就知道了是谁送的,因为宁昱给她来了电话。
“花喜欢吗?”他问。
林昭穆的语气冷下来,“为什么要送我紫罗兰?为什么要挑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