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这要是连黄举人都瞧不上了,怎么不把你家孩子送去青竹书院?眼下可正也是书院招生的时候!”
那人自然不是真的好心提醒沈翠,而是故意拿话揶揄她呢!
青竹书院,也就是穆云川在读的那间书院,是州府都享负盛名的好书院。
山长更是两榜进士出身,因故辞官才在此处创办书院,教书育人。
来求学的学子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而书院招生的要求则更为严格,选人的比例呢,十不取一。
听说还有已经考上秀才,身负功名的学子上来求学,都被山长拒之门外的。
眼下穆二胖那35点资质,刚学过三百千的学习进度,自然是达不到人家的招生标准的。
要不然沈翠肯定直奔着书院去了。
装死了一早上的系统此时忽然发声:你看吧宿主,这个任务本来会是在养成对象在系统的帮助下自学一年后发布的,也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到时候这个任务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宿主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弃,回退到之前的任务进度。不就是过一年穷苦日子吗?宿主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
你咋比我还丧气呢?这不是才过了半天而已。我还想问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世上无难事,只要想搞钱!
宿主你……你……系统“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而沈翠和他说话的工夫,郑氏也跟别人吵起来了。
她闺女她咋说都成,轮得到外人当着她这老娘的面指指点点?
“青竹书院咋了?我家二胖他大哥就是在那里读的!不过是我二胖年纪小,我闺女才想着先给他找个先生开蒙,轮到你说这酸话?”
郑氏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穆二胖到他嘴里,都快成了第二个穆云川了。
沈翠没得办法,只得先对对方歉意地拱拱手,再把亲娘从人堆里拉出来。
拉出人群后,郑氏还气咻咻的,转身对着地上啐了一口,“不就是个举人,我回头给我家孩子寻个更好的!”
冷静过后,郑氏带着沈翠回了家。
陈氏前头又偷听了墙角,知道她们母女去寻黄举人了,又没那个胆子跟去阻止,正愁的在家里直打转。
猛得见到她们回来,郑氏脸上还挂着怒容,陈氏知道事儿没成,一下子就笑开了。
郑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但到底没在孩子面前骂她,只把陈氏瞪得吓回了自己屋里。
后头郑氏问沈翠是怎么个章程,沈翠可不敢再让她参与了——刚一个错眼,要不是她拉的及时,郑氏指不定就和人打起来了!
她就说:“我暂时还没想好哈,娘先消消气,没得把自己身子气坏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郑氏还在气头上,倒是没留他们,只说她再想办法打听打听别人,回头知会沈翠。
从茶壶巷离开后,沈翠当然没有直接带着穆二胖回家。
这个任务一通三天时间,错过一次就要按着原来的任务进度再等一年,不努力到最后关头,她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或许是听人提了一嘴青竹书院,沈翠想着事情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带着穆二胖到了书院街附近。
这孩子今日也格外老实,跟着走了好半晌都不吭声。
上午吃完的面条这会子也该消化了,沈翠就带着穆二胖在街口找了个馄饨摊坐下。
“是不是累啦?”沈翠让摊主下了一碗馄饨,转身拿出手帕,一边擦筷子一边安慰道:“别急哈,马上就能吃了。”
穆二胖摇摇头,然后才闷闷地说:“娘,我好没用啊。方才那些题目,别说做了,我好些字都不认识。”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沈翠歉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学的晚嘛,不会做很正常。等再学一学,很快就能赶上了。”
这并不是沈翠单纯安慰他的话,而是如系统所言,这本来就是一年后才会到来的任务。
说来也巧,母子俩在摊档上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气度非凡的文人背着双手从摊档前头经过,而书院街上的行人则都会客气地让路。
若是书生一类的,则还会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山长”。
此人便是青竹书院的山长了,沈翠看着他头顶的92点资质,都眼馋坏了。
但眼馋也归眼馋,自家穆二胖连黄举人那边的题都答不上来,就更别说青竹书院的考核了。
难道真如系统所言,提前了一年的任务不可能完成?
她正这么想着,就又有一对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从他们身边路过。
这二人一人身穿一件湖蓝色圆领绸衫,另一人身穿天青色锦缎直缀,都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的俊俏模样。
书院街来往的人众多,富家子弟来此处求学的屡见不鲜,但新鲜就新鲜在,这两人的面容居然十分相似,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为过。
但两人个头也确实差着一些,并不是双生子。
一对都是一表人才,容貌像足了九成九,却不是双生子的兄弟,可不是让人瞧的新鲜吗?
而沈翠看的却不是这两人的面容,而是他们头顶的字!
这兄弟俩的资质真是没话说,一个85,另一个居然有88!
就是可惜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十几岁的模样,自己读书用功还来不及呢,自然是不可能给别人当老师的。
兄弟俩在小声交谈着什么,但似乎并没有谈拢,个头高一些、看着年长一些的那个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怎么就非认死理儿,钻那个牛角尖?一定要拜劳夫子,劳夫子那儿不收你,难不成你就一直等着?今儿个是我们书院春招的最后一日,山长前头已经过去了,你再不去参加,可就晚了!”
另一个年幼一些的脸色苍白,还未说话先咳嗽起来,好一阵之后才喘着气儿说:“我就认死理儿,我就钻牛角尖,我就要拜劳夫子为师!”
说完他又是一阵咳,身体弱的好像随时会晕过去一般。他那位兄长自然不敢再拉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