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吹了声口哨,退出了游戏。
我飞速换好衣服,冲出家门,打了个车,一边和角鸮联系,一边往机场赶去,整个人都还处于有些懵逼的状态。
这家伙怎么就从幻梦境里出来了?没问题吗?
坐在车上,我保持和他的联系,花时间了解了始末。
事情和他说得差不多。
刚下飞机,角鸮正准备和公司安排的接机人联系,结果被某个不长眼的小偷盯上了。
他随便找了个没有监控的角落,把小偷麻醉了,扔到角落里,结果没想到这个小偷是个被警察盯上的惯犯。盯他的两个警察发现他不见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找到了人事不省的小偷。
因为涉嫌携带违规药物,警察客气地将他请到了小黑屋。
原本来接他的联络人遇上了车祸和堵车,姗姗来迟,而警察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我是来找女朋友的”这个说辞,无奈之下,他只好给我打电话。
我:“……”
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先笑为敬。
等我赶到机场,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在我赶来的途中,原定的几位联络人终于也赶到了,他们掏出一大堆证明,费劲唇舌,才让警察们放了角鸮,相信他只是一位携带新产品来此地交流的医学专家。
机场里人来人往,隔得很远,我一眼就看到了角鸮。
几位联络人还在和警方做最后的交涉,他一个人特别悠闲地靠着护栏,身边放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正是前几天我在梦境里看见的样式。
原来他当初收拾行李是为了来这里?他当时就已经准备出发了吗?
黄昏的光打在远方的身影上,背景是巨大的玻璃窗,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我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问。
“见面就问这个……”他抬了抬眉毛,“很简单,根据你的母语定位你所在的国家,然后在公司的资料库里找寻对应的面部信息,很快就找到你的疫苗接种记录——你接种过好几次公司在这个星球上生产的疫苗,包括去年的流感疫苗。”
……我决定以后都对SKT公司的产品敬而远之。
“看来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我转身欲走。
手臂被他拉住,这个人不出所料地将我拽了回去,把我整个人都塞进他怀里。
“别生气了,不要不理我,至少看看我带的礼物吧?”
“什么礼物?”
“嗯……其实我准备了好几个,因为没有向人赔罪的经验。你觉得公司在地球分部3%的股份怎么样?市值大概50亿美元吧。”
“什——其它的礼物是什么?”
“我带了公司的PDA,你喜欢玩的那种。”
“……还、还有呢?”
我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角鸮松开我,看向脚边的小箱子,把搁在上面的外套拿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这个我以为的“小行李箱”,其实是一个宠物航空箱。
一只熟悉的橘猫正趴在箱子里打瞌睡,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它睡眼惺忪地睁了睁眼,看见我伸出的手,隔着笼子门蹭了蹭,几根胡须扫过我的指尖。
“我申请了K-B22的使用权限,时间为十年。”他说,“对乌撒的猫来说,现实世界的身体只是必然会消亡的躯壳,哪怕在这个世界消逝,它们也会在梦境中永存。所以,你可以放心饲养它。”
我戳了戳这只猫的脑门,触碰到的绒毛柔软而真实,完全想象不出这是梦中的造物。
“那你呢?”我问。
他垂下眼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嘴角浮起一丝温柔的笑。
“你似乎有什么误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不,你从哪个角度都不普通吧。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有哪个普通人类随身携带一堆危险药品啊!
“我的意思是:人类总会死的,我也有一天的会死,只有造梦者能在幻梦中进入永恒的国度。”他说,“我以前想过利用你的力量摆脱公司,但现在只对你和你要前往的世界更感兴趣。”
他没有细说,但我隐约明白他放弃了什么。
他确实有过利用我的打算,也一直在诱导我学习和掌握造梦者的力量。
但如今,他却选择主动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和公司定下新的契约,走到了我面前。
“总之,我申请了新的岗位……工作要求必须长期待在这里,我的上一任在这个星球待了五十年,我的任职期只会比他更长。”他愉快地说着,又打开了另一个大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我的PDA!”
“是是,是你的。”他淡定地放弃了所有权,“我这次来还带了一个任务。”
角鸮解开平板的锁,将一份已经拟好的文档打开,递到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
“公司让我带来一份合同,一份聘用造梦者的合同——你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