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菜肴也是这些人搞来的,还热气腾腾地堆在桌子上,完全没有被食用的痕迹。
为了达到真实的效果,我们是需要吃掉一些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国菜不太对他们的胃口,这些外国人都没有鸟我,一个个地冲了出去,对着冒出触手的方向大呼小叫,只有诸老师坐在了我对面,拿起勺子开始给自己舀当归炖鸡汤。
“这些都是我在国外认识的秘教徒,不用管他们。”她十分客气地给我也舀了一碗,腼腆地说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信马克思的,我以前还是党员呢!”
“……”槽点太多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诸老师这慢悠悠地没话找话的样子,倒是确实很有老干部的风范,但我实在没办法把她的行为和身份联系起来……
“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是梦魔宝石吧?”她眼神闪烁地盯着我的胸口,自嘲式地笑了笑,“真是羡慕啊……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别客气,多吃点。”
她又给我盛了一碗饭,不再故意找话题。
我从阿撒托斯手里拿回手机,习惯性地一边玩手机一边吃饭,黑猫也习惯性地想坐到我膝盖上,站在我旁边时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变回了小猫的样子,蹿到了我的怀里。
伸手撸了撸猫耳朵,我鼓着腮帮子打开好久没刷的微博,略过一大堆娱乐圈新闻,看了看热点。
多地区男子突发怪病,疑是新型朊病毒
xx市突发地震,目前未造成人员伤亡
x国邪教徒集体自焚
震惊!部分地区德x士下架椰香咖喱饭,网友大呼痛心
吓得我把嘴里的菜肴一口咽下去,脱口而出:“我靠!咖喱饭居然下架了!我超喜欢这个的!”
不知为何,黑猫抬起头眼神诡异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出什么嘲讽的话。
我觉得不对劲:“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想嘲讽我没有好好关注地震新闻吗?我看了的,上面都写了没有人员伤亡……”
一只眼球悄无声息地从手机背面冒出来,用几根视神经支棱起来,看了看我的屏幕,然后我听到了阿撒托斯的声音。
“不,是其它好几条新闻都跟他有关系,但是他怕说出来会被打。”
黑猫:“……”
我攥着手机,认认真真地看起了另外两条新闻。
邪教徒自焚的那个新闻比较简单,新闻里没说太多的内容,只是因为被网友们兴起玩了一些梗才火了起来。
另外那个突发怪病的新闻就比较玄乎了。
从半个月前起,国内缓慢地出现了一种疾病,目前已经感染了有上百人,患者基本上都是男性,症状表现为精神分裂、视觉丧失,以及性功能障碍。爆发病毒的地区呈分散状,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关联性,因此也无法确定传染源。
微博上流传着各种小道消息,有人言辞凿凿地表示:警方在大部分患者的网络浏览记录里找到了同一个地址,推论这些人是因为上了同一个网站而受到了某种精神暗示,因为听起来太不科学了,所以官方把这些信息掩盖了下去,暂时还没有公布。
黑猫把两只爪子趴在桌沿,冒出脑袋,跟着我一起看着屏幕,饶有兴致地道:“他们要是继续追查下去的话,就能发现这些人只是喜欢对着偷拍视频撸罢辽……”
……哦,我想起来了。
因为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中途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完全忘了自己当初住宾馆的时候差点被偷拍这件事。
当时黑猫把摄像头放回去后,说了一堆意味深长的话,我没想到它居然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因此我没好意思发脾气。
“我觉得这有点过分了。”看完相关新闻,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不定里面有不知情的受害者呢?”
“天哪。”黑猫语气惊喜地赞叹道,“你真是太善良了。”
“所以只保留性功能障碍这一条就行了。”我又说。
猫猫收回爪子,垂下头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哎,女人就是麻烦。”
我拎着它的脖子:“你再给我解释一下邪教自焚这件事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黑猫用死鱼眼看着我,“不是你说邪教这种东西散了比较好吗?”
我:“……”
你妈的,感情又是我的错啊?
面对眼前这个家伙,我已经学会了放弃自己多余的责任感,以避免自己老是被道德绑架。
所以在又刷了一会儿微博之后,我说服了自己:这群邪教徒肯定也没几个好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反正跟我关系不大……
我心安理得地继续吃起了饭。
这几桌子的菜光靠我们几个是吃不完的,差不多吃饱了之后,诸老师又开始打电话招呼外面那些人回来,和黑猫里应外合地伪造现场。
对于那些多余的剩菜,黑猫是这么处理的:用触手团起一大堆食物,塞进别人的胃里,制造这些人已经吃过饭的假象。中途阿撒托斯也试图帮忙,但他总是不小心把多余的东西带出来,最后被我按在了椅子上。
他们这么做的时候,那些外国人一个个都非常震惊,对我们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十分尊敬。那个助理模样的人也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恭敬地把一杯泡着枸杞的温水给我呈了上来。
“喝水就行了,别吃太多。”诸老师殷切地关怀道,“吃太多了容易上火,女孩子要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呀。”
我木然地谢了一声,捧着杯子,被阿撒托斯按在怀里。
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手机上的眼珠子已经完全摊开,包裹住了我的手机,变成了一个新的手机壳,手感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让人怀念。
我想起自己真的好多天没看见阿撒托斯了,有点想亲他,又想起刚刚在梦里他做的事,有点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