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荷提出想要照顾孙陆并非只是说场面话,当天就选择留院陪护。
孙陆眼睛看不见,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协助才能完成,护士并不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有个家属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作为小时候一起玩过的青梅竹马,又是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的表兄妹,荆荷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该留下。
正如那句话,他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此时若不互相帮助,还能等谁来帮助呢?
然而当晚,荆荷就发现孙陆似乎心事重重。
几番追问都无果之后,她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太过热情,反而伤到了男人的自尊心?
荆荷也曾有过住院的经历,那时她父母去世,自己也遭受了侵犯,无疑是人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刻。
当时她心情低落,医护人员以及同病房的病友为了照顾她的情绪,都不敢在她面前谈论有关火灾的报道。
荆荷知道他们是出于好意,可他们的刻意回避反而等同于在提醒着她:她受到了侵害。
人在病弱时心理往往是脆弱而敏感的,荆荷能理解孙陆此时复杂的心情。
“我不是同情和施舍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把我当家人就不要有顾虑,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尽管向我提。”
荆荷说完这句,就看见男人胀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挤出了一句:“我想方便一下……”
失明上的不便外加害羞,男人一直不敢去解决个人问题,憋得太久,才表现得如此惴惴不安。
荆荷噗嗤一笑,语气轻松的向他问道:“大的还是小的?需要我扶你去卫生间吗?或者用尿壶?”
孙陆纠结了一下,最后小声地回了句:“扶我去厕所吧。”
没想到这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会像小姑娘那么害羞,倒是让荆荷抿着嘴偷笑不已。ℛoⓊщênщⓊ.dê(rouwenwu.de)
她小心翼翼扶起孙陆,将他带到病房的卫生间,细心指挥他两脚站在便池两边。
“蹲下就可以了,我就在门外等你,好了说一声,我再扶你回去。”说完,将一包卫生纸塞到男人手中,还贴心地安慰他,“你再见外我就要生气了哦。”
听到卫生间门合上的声音,孙陆这才大大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