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逆毫不脸红地开口:“不年轻怎么伺候好金主。”
又混不吝地问她:“你喜欢吗?”
周兒不搭理他,车子缓慢地停下来,下了车摘掉头盔,她往里看着:“爬山吗?”
陈逆点了点头:“嗯,车停在这里就行,直接进去,今天不要票。”
周兒:“要多久才能上去?”
“一个小时吧,不高。”
周兒还是第一次出来爬山,以前经常想出来旅游,都没什么时间,一些计划也就在脑子里想想。
就算有时间,她比较懒也不想出来。
这个时间来的人已经不少了,卡着这个点爬上山顶正好可以看到日出,来往大多都是情侣。
周兒走着偏头问他:“怎么忽然想起爬山了?”
陈逆:“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大好河山吗?更远的不太行了,这里凑合凑合。”
周兒都快忘了说过这句话。
气喘吁吁上了山顶,正好赶上日出,天气仍旧很冷,四处弥漫的雾气缓缓散开,不是那么明亮的光线没什么温度。
天亮了些,蔚蓝的色彩逐渐变浅变亮,日出一抹红色把周边一切染得通红。
周兒往下看,一层薄薄的云浮着,深不见底,而远处山叠着山,更远处应该是海。
不知道为什么,周兒忽然想起了于似宁。
“阿宁好点了吗?她怎么上学?”
陈逆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提起她了,回答说:“盲人学校,阿树照顾她。”
周兒点了点头。
“怎么?”陈逆见她并没有跟旁边几个女孩一样,忙着拍照录视频亦或是大喊大叫的发泄,反而很平静地吹着风。
“我就是觉得很可惜,她以后可能看不到这么好看的风景了,脑子里只会残留着以前对世界的印象,等到再大些,记忆慢慢被抹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陈逆点了点头:“嗯,没办法,医生说很难治好。”
“走吧,回去吧。”周兒说。
他们上来才不过半个小时,陈逆扬眉:“不再玩会儿吗?”
刚往前一步,周兒勾着吹到唇边的长发,鼻尖被风吹的通红,眼睛里许是进了沙土,有些干涩。
“陈逆。”周兒说:“你昨天,跟你舅舅打电话说了什么?”
陈逆骤然抬头看向她,心脏猛地一缩,仿佛在那一刻,停了一拍。
过了十几秒,他敛眸开口:“你听到了。”
周兒笑着点了的点头:“你不知道房间有多么不隔音的吗?我听完站了好一会才出去。”
空气停息了几秒。
“你不要我了吗?”周兒问。
这一句一说出口,陈逆受不了猛地把人抱紧怀抱,嗓音低低的:“没有,没有不要你。”
她还没被他养好,很瘦,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只能再用力些才能有那么几分真实感。
周兒的语气很平静,看起来无波无澜,眼圈却开始泛红。
她嗯了声。
“你以后,想做什么?如果我走的话。”
陈逆紧紧抱着人没吭声,她略显平淡的声音仿佛一个满是细针的枷锁,快要把他的心脏扎的满是血了,冷空气冲灭骨骼淌着的火,冷热交加,嗓子都卡的生疼。
“周兒,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走。”
周兒微仰着头,手指把眼角的晶莹擦干净。
声音有些沙:“你先说。”
陈逆抱的很紧,想把人揉进骨血里:“不知道。”
周兒挣脱开,陈逆害怕她此时的抗拒,抱的愈发紧了,周兒快要喘不过了。
“你先松手,我没有生气。”
陈逆试探着轻轻松开手臂,听到女孩挺镇静自若的声音。
“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拿了两个硬币,上次我们玩的那个。”
上次抛完,她就把硬币随手放兜里了。
周兒两个硬币掏出来,把其中一个放到陈逆手心里。
“这个给你,老规律,如果两个人都是字,就留下,两个人都是花,就分开,一字一花就重选,一直到选出来为止。”
看似交给命运的选择,其实没有丝毫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