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把人叫住。
“何先生!”小陈语带哀求。
她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但何疏心里有气,再也不想管那么多,直接对着小陈的老公,把笑笑存在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如果之前还带着几分麻烦找上门,急于想要摆脱的心态,何疏现在则完全不这么想了。
这件闲事,他管定了。
男人的反应没有太过出乎何疏意料。
他从怀疑生气到震惊,再通过许多佐证,确认何疏没有说谎之后,尤其是何疏威胁他们,如果敢就这么走了,笑笑很有可能变成厉鬼,对他们的儿子不利,何疏也不会再出手帮忙时,男人的态度就有了明显变化。
他看了看何疏和广寒,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面带估量观察。
“你先带着孩子去外面等我。”男人对妻子道。
小陈摇摇头,没动。
男人瞪她一眼,没好在外人面前过多纠缠。
“何先生,不好意思,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这都是我们的不是。”
“俗话说,阴阳两隔,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们出钱,你帮忙把孩子超度了,送她去有缘的人家,也算善始善终。”
他说话的时候,小陈眼角余光瞥向绿植后面的座位,又默默撇开视线。
何疏深深吸了口气:“超度的事情我会处理,现在问题是孩子对你们有怨念,想跟你们好好谈谈,只有解了她的心结,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你明白吗?”
男人想也不想就道:“见面就不用了吧,我们跟她没有缘分,再说了,也没有天天缠着父母要个交代的子女,这样的孩子生出来也是闹腾不孝,我们就当花钱消灾了!”
他面容依旧憨厚老实,到了这种时候却是拍板的一家之主。
小陈明显是被丈夫牵着走的,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什么都没说。
“我是头一回看见把重男轻女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
何疏怒极反笑,他甚至有种撸起袖子揍人的冲动。
他也的确是这么干了。
何疏二话不说把男人怀里的孩子抢过来塞到小陈手里,拽起男人的衣领就往咖啡馆外面拖。
男人毫无防备,没反应过来,竟真被他拽到门口,紧接着左右脸各挨了一拳!
火辣辣的痛灼烧起来,男人大叫一声,下意识去捂脸,他感觉自己嘴角被打破了。
“孩子的事情,我会解决,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记住,孩子是你们自己抛弃的,你们不配当父母,希望你们的孩子长大之后不要跟你们一样,这就是我对他最好的祝福!”
何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各色行人的异样眼光落在他身上,比那两拳还要灼人。
男人的愤怒姗姗来迟,他脸色涨得通红,想要还手,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捏住。
广寒不言不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旁边。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老公!”
小陈抱着孩子赶出来,又急又气。
对头一个孩子的愧疚早已荡然无存,她的目光不时望向怀中,生怕自己的心肝宝贝受到半点惊吓。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才是需要她去珍惜的。
她对笑笑不是没有母女之情,只是血缘亲情也分轻重大小,当更重要的出现在面前,她很快就作出抉择。
从走出咖啡馆那一刻开始,小陈没有再回头朝笑笑的座位看上一眼。
何疏也没有再动手。
刚才那两拳,他是替孩子出手,虽然也弥补不了什么。
小陈一家心虚,面对何疏的冷眼,最终也就是骂了他两句,选择转身走人。
何疏冷冷看着女人一手抱着孩子安抚,一手去摸丈夫的脸伤,渐行渐远。
何疏跟广寒折返回咖啡馆时,发现笑笑已经不见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孩子父母已经指望不上,他们只得先把笑笑找到,尝试将她超度,否则再继续留恋人间,对她没有丝毫好处。
何疏发消息给凤凤,问它笑笑是否回去了,凤凤半天没回,想必又在沉迷网游,何疏拿这只小肥鸟完全没法子,喊广寒上车,两人先开车回去。
“她的身体有些问题。”回去路上,广寒道。
之前广寒就看出来了,笑笑的婴灵表面是女孩,实际上魂光却有些紊乱。
何疏叹了口气:“应该胎里用了转胎丸的缘故。”
广寒:“什么是转胎丸?”
这是迷信和科学结合的荒诞产物,难怪他会不知道。
何疏抓着方向盘看路,沉默片刻,慢慢讲起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