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颤抖地手接过李宗瞿手里的匕首,入宁王府为妾,可比入定国公府要来的堂皇的多。李宗瞿是皇帝的爱子,说不准日后还可能会成为太子,这样的诱惑对于文昭来说已经足以让她彻底迷失理智。
“文昭!你不要听他的!我会带你平安离开的!你说过的……你爱我的……”
郑也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没了底气。文昭已经拿起了匕首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她待在教司坊太久了,受了太多的欺辱,她真的不想就这样一辈子让人踩在脚底下。从前她总是嘲笑澜姬痴心妄想,可她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
“文昭……”郑也看着文昭向自己走来的那一刻心已经彻底变成一边荒芜,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文昭真的不爱他……
郑也似乎认命了,他手里的长剑松开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让这个屋子变得凄凉而落寞。他所向往的爱情,终究是结束了。
郑也闭上了眼睛,想要接受心爱之人的最后一刀,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终究是愧对了父母,愧对了定国公府。
文昭举起匕首就要下手的那一瞬间,李宗瞿迅速拔起了腰间的佩剑,刺进了文昭纤弱的身体里,文昭的身体就好像被定格在了那一刻,她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背上的血液流出,手上的匕首滑落,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死去。
郑也睁开眼睛,崩溃大哭,手里的烛台跌落很快就点燃了床边的床幔,大火烧的迅速,李宗瞿来不及多想,直接打晕了郑也,同礼部侍郎一起扛着郑也迅速逃离火海。
教司坊的火燃得极快,大火扑灭时教司坊的一半已经被烧毁。
次日帝便将定国公和李宗瞿乃至礼部侍郎叫去回话。
定国公的头花已经花白,显得有些憔悴,帝叹气道:“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儿子引起的。教司坊被烧毁……”
定国公跪在地上磕头谢罪道:“老臣……老臣会赔偿教司坊的一切损失。”
帝默许道:“既然如此,朕也没旁的话,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同礼部去协商吧。”
定国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同礼部侍郎一道离开。
帝看着站在一侧不语的李宗瞿,故作生气道:“你何时如此多事了?朕记得提醒过你不要去那种地方。”
李宗瞿回话道:“儿臣只是不想看郑也被蒙骗。”
帝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道:“郑也这孩子就是被定国公宠坏了,定国公就这么一个儿子,事事顺着他才招使他如此。”
帝的话虽然直指着郑也,却实际上是在说李宗瞿。帝也一样惯着李宗瞿,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第二个郑也。
李宗瞿心知肚明,淡然道:“父皇说的是,无论是天子还是臣民都不应该娇惯嫡子。”
“嫡子”二字一出,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李宗瞿:管好你的大儿子,看他都干了些啥!
帝(喝茶):朕听不见……
第二十八章
近几日定国公一直称病不出府邸,许清风向一些官员打听才知道,病的不是定国公而是郑也,自打那日教司坊一事之后,郑也就一病不起。
情深成疾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许清风坐在院子的树下,沉沉的叹了口气,想着这些年为了给许府争一口气,他没日没夜的除了读书便没有旁的事情了。曾经帝也有意要给许清风找个正妻,只是让太后拦了下来,那女子虽然出身名门但年纪要比许清风大些,放在杞国来说算是个老姑娘了。
许清如拿了本册子出来,里头的内容让她有些一知半解,本想出来寻许清风问问,却不想他此刻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有气无力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兄长这是怎么了?朝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许清如坐到许清风身侧问道。
许清风靠在树上,徐徐道来:“你兄长我也算是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没有家室。”
许清如不由得笑道:“兄长若是想要不如直接去求太后,太后定会给你做主的。”
许清风想的并不是这个,他淡然道:“若是娶高门官宦家的女子那就算了。我惯不喜欢那些女子矫揉造作的模样。若非情投意合,还不如孤苦终老。”
“兄长这话倒是意有所指的样子?”许清如嫣然笑道:“是否是记挂和硕公主的缘故?”
许清风听许清如讲起李明月来了精神,耻笑道:“就她?连个公主的模样都没有,娶回家当祖宗供着?你兄长我可没这能耐,我还想多活几年。”
许清如拿侧着捂着嘴,笑眯眯道:“兄长何故如此紧张,妹妹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兄长若是不喜欢和硕公主,大不了日后不提了。反正她是唯一嫡出的公主金贵得很,日后怕也是要寻个亲王才好。”
“亲王?”许清风挑眉反驳道:“我们杞国还有年轻的亲王吗?最年轻的就属北襄王,北襄王虽是太后的侄子如今也已经成家了。”
“再者说了,那北襄王我也是见过的,长得还不抵那门外买饼的老汉。”
许清风难得说话如此刻薄,许清如听了都不由得嘲笑他口不对心。
许清如在宫里陪了李明月这些年,倒是知晓李明月的心意。李明月贪玩曾经在上书房时便只学会一首诗,出自《伊州歌》,第一句便是:清风明月苦相思。李明月还在把这一句刻在了上书房的木桌上,弄得桌子坑坑洼洼木屑横飞,后来让教书先生瞧见了,教书先生是个爱护桌椅文墨之人,惯不喜欢这些,便添油加醋告到帝那里,李明月还挨了一顿板子。
只是许清风对李明月的心思许清如还有些捉摸不透,总觉得许清风待李明月更像是妹妹,许清如也生怕自己给他二人牵错红线,惹得李明月难过。
夜里,
“王爷!咱们这样不好!”
董楼扯着李宗瞿的袖子往外拉,可李宗瞿已经准备翻墙进去了。
“王爷,咱们敲门好不好?”
董楼都快要跪下来求求李宗瞿,李宗瞿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乎,非要翻墙进入许府。
虽然许府的墙不高,可万一摔了个好歹,董楼可没命去同帝说。加之深更半夜爬人家院子实在是不雅……
“你懂什么?如今都这个时辰了,清如定是睡下了,本王就偷偷进去看看她屋子里里有没有什么不稳妥的,免得再让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