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没打扰二位吧。”
许清风在外头探头探脑道:“王爷门外的郑也要如何处置?总不能一直挂在许府的树上吧。”
李宗瞿的手匆匆收回,看着许清如渐渐羞红的脸,有些怪许清风坏了自己的好事,便没好气的对许清风道:“丢出去,喂野狗。”
许清风可不敢这么做,郑也是定国公的公子,定国公就这么一个心肝嫡生的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许清风怕定国公来找自己拼命。
“下官不敢。”许清风已经走进来了,直言道。
李宗瞿只要一想到郑也害的乌篷船着火,害的许清如跌入水中,害的李宗瞿莫名挨了一巴掌就来气。李宗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他,连皇上和贵妃都下不去那个手,虽然挨许清如的打他不觉得生气,可白挨了一巴掌便觉得委屈。
许清如不明白李宗瞿为何要罚郑也,只不过郑也毕竟是定国公的爱子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真的罚了郑也。许清如便出口道:“王爷放他走吧,想来这么久了他也得到了教训了。”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李宗瞿心中气愤,可这样的事情又说不出口,生怕许清如恼了自己。
许清如反而淡淡一笑道:“王爷能同他合得来便知晓王爷是个好脾性的,王爷何苦为了他生气,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放他回去吧,免得定国公府来要人,反倒让兄长难堪。”
许清风听妹妹这么说,立马点了点头。许清风向来喜欢独善其身,定国公府的人吃罪不起,也不打算得罪。
李宗瞿听许清如如此说,便也收了收怒气,看了眼许清风不大情愿道:“那便放他走吧,只是警告他日后少让本王瞧见他,否则定要他好看。”
许清风得了令,拱了拱手道:“下官这就赶他走。”
许清风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许清如和李宗瞿二人,李宗瞿心里有话一直藏着,刚想出口又硬憋着回去。这一幕都落在了许清如眼中。
“王爷想说什么直说吧。”许清如道。
李宗瞿生怕许清如拒绝,显得有些怯生生道:“过几日就是上巳节了,听闻上巳节会有很多年少男女一同出游,不知道……清如是否愿意同本王一道……”
许清如听说过上巳节也一直饶有兴趣。李明月就时常跟许清如抱怨,说她每日待在宫中体会不到民间男女之间的乐趣很是可惜。
许清如见李宗瞿小心翼翼的也不想驳了他的兴致,便莞尔一笑道:“王爷相邀自然是愿意的。”
作者有话说:
李宗瞿(高兴):清如~一起去踏青呀~看山看水看花海~
许清如(冷脸):先聊聊火的事吧,乌篷船的火是谁放的?
李宗瞿(如鲠在喉):不是我……不是我……都怪郑也……
郑也(委屈):我呸,你个心机boy,就会甩锅给我。?
第十八章
上巳节这日,春光旖旎,俊年男女纷纷结伴相游。
一向喜欢赖床不起的李宗瞿今儿个起了一个大早,伺候李宗瞿的小厮还来不及给李宗瞿戴冠,便瞧着李宗瞿披散着头发在屋子里寻什么。
小厮阿达拿着李宗瞿的头冠问道:“王爷寻何物?”
“本王前几日命人制的簪子呢?放哪里了?”李宗瞿在屋子的木盒里挨个儿找,却依旧是没有寻到。
小厮阿达这才想起来道:“王爷前几日说那簪子造的不够别致瞧着庸俗,便让宝仙斋的掌柜重制了,今儿个应当可以送过来了。”
李宗瞿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叫人去取。宫里头因为太子大婚一事忙里忙外的,自家舅舅尚书令齐律也没闲着,生怕李宗瞿娶不到好娘子这几日连送了不少适龄女子的画像来,瞧的李宗瞿越发心烦。
阿达走到李宗瞿面前道:“王爷先梳头吧,待会儿先去趟宝仙斋大抵是来得及的,想来许小姐也没有醒的那么早。”
李宗瞿缓缓平静下来让阿达理他的头发,李宗瞿还是第一回 儿细细的看着铜镜中的自个儿,问道:“本王样貌如何?”
阿达轻笑着道:“王爷甚是俊朗,想这杞国再也找不出像王爷这样的男子了。”
“听说舅舅当年也是这杞国难得的美男子。”李宗瞿侧着头道。
阿达也是见过齐律的,齐律年轻的时候还未登上仕途一穷二白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题,可偏偏还要拉扯一个幼妹长大,那时便有高门官宦人家瞧中了齐律仪表堂堂,找上门要齐律入赘,说能让齐律一生荣华。
齐律那时虽清贫却是个有骨气的,这同李宗瞿倒是有七分相似,硬是撞破南墙也不低头。齐律一边在当时的中书令家里当着打杂的苦活儿,一边是寒窗苦读等着科举。可惜的第一年主考官是中书令,为了避嫌中书令故意拿掉了他的卷子不让他中举。直到第二年翰林院的主考官瞧中了齐律的才华,这才让他入了仕途。
期间有不少儿郎登门要求娶齐律的妹妹都被齐律赶了出去,李宗瞿也是听母妃说,母妃要入宫那日舅舅齐律坐在院子里哭了一宿,说什么都不肯让母妃进宫去,生怕皇上薄待了母妃。
李宗瞿想着像舅舅这样不凡之人自然不会娶一个普通的女子,那时候李宗瞿的母妃已然是皇上的宠妃了,想要巴结齐律的人可以排满一整条官道。可料想不到的是齐律娶得是当年在中书令府里一个浣衣的女子。
那女子既不漂亮也不聪慧,李宗瞿小时候让那女子拉过手,那女子的手粗糙得很,还不如自己的身旁小厮的手来的细嫩。可偏偏齐律认定了她,不顾淑贵妃的反对,硬是让她进门做了当家的主母。从前李宗瞿也和旁人似的笑话舅舅傻痴,可如今李宗瞿倒是有些会意了。
阿达轻轻地疏离着李宗瞿墨黑的长发,道:“尚书令的美名在过去也算是一段佳话。尚书令对王爷也是格外的疼爱,生怕太子殿下成婚让皇上忽略了王爷。”
李宗瞿缓缓起身道:“舅舅就是太闲了,官场里的事情都不见他这么上心。”
“尚书令是个重情义的。”小厮道。
李宗瞿上了马车往宝仙斋去,宝仙斋算是国都最大的发簪铺子了,里头的簪子各个都是价值连城的,一支顶的上普通富贵人家的十间铺子。
到了宝仙斋,便见掌柜出门来迎,掌柜跪下给李宗瞿磕头,随即让人把做好的簪子取来给李宗瞿。
李宗瞿瞧了两眼还算是淡雅合适,刚想走却听掌柜有些支支吾吾道:“王爷,前几日定国公府的公子来这里挑了一只簪子,说……说记在您身上……可是真的?”
李宗瞿好好的心情又被郑也败坏了,这个郑也越来越没规矩了,现在还开始打着李宗瞿的旗号到处欠债。
董楼见李宗瞿黑了脸,便对宝仙斋掌柜道:“说的是什么话,定国公府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宁王府要付银子了?”
宝仙斋的掌柜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哪里敢反驳,偏偏这两位都不是好得罪的,怕这会儿子要做亏本买卖了。
李宗瞿缓缓转过身来,冷声道:“本王给你出个注意,你去趟教司坊,那里头有郑也的心上人,你告诉她,她若是不让郑也还银子,你就去告诉定国公。他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