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带兵打仗的,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
沐晚晴默了默, “对,但这不是重点, 先将今天的事情处理掉, 我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今天的事情是计中计,借着杜夫人的手将我们母女引出来, 我有事没来就启动了第二套方案, 谎称我母亲出了事, 趁我赶来的路上发动袭击,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想掳走我。”
她的分析让沐二夫人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她差点害了女儿吗?
沐晚晴行事雷厉风行,倒是对了杜帅的胃口,来之前,他已经吩咐手下将府里控制起来,进行详细严格的审查。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跟五年前是同一批人?”
沐晚晴挑了挑眉,她不这么说,他会重视起来吗?
杜帅是个能征善战的战将,但是吧,人的精力有限,他的精力全放在军队上,其他就疏忽了。
沐晚晴只是根据现有的信息进行推理,她搜集资料的能力是一绝。
“我试探了一下,同样是掳人,同样是目无王法,杜二小姐是您的女儿,可以说是西凉最尊贵的女子,而我,皇上亲封的县主,他们都敢动手,显然不是普通的匪徒。”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别国奸细,另一种是江湖亡命之徒,那么问题来了,我们都是弱女子,怎么可能得罪那些人?凡事都有迹可询,为名为利为权为势,总要有一个原由的。”
看着自信侃侃而谈的少女,杜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出了那样的事情完全不受影响,理智清醒的分析事情,第一时间控制局面,这才是干大事的。
这一份机变和能力让人刮目相看,这就是从清平县主啊,从一介流民一路往上爬到县主之位的奇女子。
相比之下,杜夫人就逊色很多,出了那样的事就呆呆的坐着,神色紧张不安。
他早就知道妻子的性格,也不失望,“那你觉得是哪一种?”
他挑选的妻子不管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哪怕她担不起西凉女主人之职。
“黑衣人应该是大齐的亡命徒,而带头的……”沐晚晴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应该是他国的奸细,这样的话问题严重了。”
“还有,他们隐藏在大齐境内不知多少年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已经渗透到各府,杜府是重中之重。”
杜夫人闻声色变,“这不可能。”这等于说她严重失职。
杜帅没有看向妻子,“清平县主,你认为这人在我夫人身边?“
沐晚晴微微颌首,”对,五年前的事就是内应外合的结果,我相信当年清洗过一遍,但显然没有清洗干净,有漏网之鱼。”
杜帅脸色奇差,心口如压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后院失火,打的他措手不及。
“光是凭那两点不足以证实。”
“大胆推测,小心求证嘛。”沐晚晴眼睛清亮,分析事情有条有理,“眼下,最要紧的是抓出你们府上的内奸顺藤摸瓜,这一条线不能断了,我有种预感,这是一条大鱼。”
杜帅深吸一口气,他在别国也布局了不少探子,但他国的探子也钻进了他的地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虚虚实实,这是常态。
有时明知是探子而不抓,只是为了放出假消息。
但,钉子埋进了他家里,这触到了他的底线。“夫人,你怎么好端端的想到来烧香?”
“最近事事不顺,我心慌意乱,所以临时起意……”杜夫人的脸色一变,“不对……”
她是临时起意,但有人在她耳边嘀咕一些烧香拜佛保平安的话。
“是谁?”
“香云。”是杜夫人的梳头丫环,手艺精湛,极得看重。
很快,香云就被抓到面前,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她脸色惨白,索索发抖。
“杜帅,夫人,奴婢就是看这段时间流言蜚语,暗暗替二小姐担心,所以多说了几句,我绝对没有跟外人勾结。”
杜帅面如沉水,“拖下去打,打到招为止。”
香云扑向杜夫人,紧紧抱住她的大腿不放,“夫人,我真的不是那种人,请您信我,信我。”
杜夫人下意认的看向夫君,是不是弄错了?
沐晚晴的视线落在香云纤细白嫩的双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出身呢,她挑了挑眉,“香云是什么来历?”
杜夫人的心情特别糟糕,“是家生子,她娘是侍候我多年的梳头丫环,她娘去世后,香云就提了上来,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去年成的婚,她应该没有问题。”
就这?沐晚晴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娶的什么人?兄妹俩的感情如何?她跟她嫂子的关系如何?她跟谁走的近?”
她审问般的语气激怒了杜夫人,“我是杜家的夫人,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么可能过多的关注一个丫环?”
面对她的怒意,沐晚晴不为所动,依旧理直气壮的反问,“放在身边亲近的人不应该彻查几遍吗?不光要查家世背景,还要查社会关系,还得成立档案库,有什么变动随时更新,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家生子就值得信任?别开玩笑了。
杜夫人板起脸,“这么做摆明了对身边的人不信任,会让人寒心的。”
沐晚晴用的是现代管理的那一套,恩威并济,将规矩立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错,这叫立规矩,对双方都有好处,谁接受不了可以让他走。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信任,端看背叛的筹码够不够。”
“而盲目的信任,只会毁了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杜帅,您说呢?”
杜帅微微颌首,这跟带兵打仗有异曲同功之妙。
杜夫人却有不同的看法,“我不能苟同,我向来是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