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里面刘德华骑着一辆铃木rg500, 载着吴倩莲一路在夜色公路上狂飙, 最后还砸碎婚纱店里的橱窗,把婚纱披在自己女孩的身上,一起共赴教堂。
私奔的场面充斥着浪漫又悲剧的色彩,富家女和穷小子之间的阶层、身份、地位,都有着天差地别,最终让人明白,客观的现实是多么难以撼动。
而她和穆格,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这算不算是饮鸩止渴,岑旎有些茫然地在想。
当天下午,他们去到卡蒂娜入住的酒店,穆格把车钥匙丢给着红黑西装的门童,然后就牵着岑旎去找卡蒂娜。
婚礼是晚上才开始,但他们准备在婚礼开始前,把准备好的新婚礼物先送去。
一路乘坐电梯直达顶层,两人走进套房时,卡蒂娜正坐在梳妆镜前做妆发。
看到穆格牵着岑旎进门,她内心是震惊的,因为穆格在电话里没有说自己会来出席婚礼。但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短暂地意外了一瞬,也没有过问,像是从戛纳就有的预感,终于在这一天得到了印证。
她抬手挥退了周围围着的造型师,拆下头发上的鲨鱼夹转过身来。
等其他人都走出房间后,穆格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坐,岑旎走到卡蒂娜面前递上刚给她挑选的那副蓝宝石环形耳钉,说:“新婚快乐。”
“这是什么?”卡蒂娜接过,眉眼挑起,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稍尖却有韵味。
岑旎让她拆开来看看,卡蒂娜手指抽开礼盒的丝带,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面露惊喜,“wowwww!你们俩谁挑的,很懂我,我好喜欢。”
“我们一起挑的。”岑旎说完就被卡蒂娜拉着在旁边坐下。
穆格闲散地靠在沙发上看她们俩,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一起挑?”卡蒂娜挑眉,瞥了穆格一眼,又了然地回头朝岑旎笑,“我的头纱恰好是浅蓝色,今晚我可以搭这副耳环。”
“你喜欢就好。”岑旎眉眼舒展,然后就听见坐在对面的穆格漫不经心地开口:“罗纳德他们来了?”
卡蒂娜放下耳环,转过头:“嗯,在楼下的房间,你去和他们聊聊?”
“好。”穆格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和岑旎说等他回来。
岑旎盈盈笑起,刚准备应他,卡蒂娜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朝穆格调侃:“怎么还怕我把你的人拐跑了?”
穆格没理会卡蒂娜的这句调侃,反而径直走到了岑旎面前,冷白的手骨扣着她的后颈,附身就吻了下来。
他旁若无人地吻她,吻够了才松开,然后似笑非笑地勾唇,面色平常地转身出了门。
岑旎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余光瞧见卡蒂娜投来的那灼灼目光,难得的脸红了一瞬。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看起来更像是今天办婚礼的新人?”卡蒂娜拍了拍她的肩头,扬起红唇盯着她好一会。
岑旎心虚地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问卡蒂娜:“你和新郎怎么认识的?”
“剧组拍戏的时候认识的,我最近接拍了一部关于击剑的竞技片,要饰演一位女教练,托马斯是一名击剑运动员,导演请他来做我的技术指导。”
“听穆格说,你们两天前刚认识的?”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岑旎又确认了一遍。
“嗯。”卡蒂娜点头,眨了眨眼,一脸幸福地说,“cenni,你知道吗?在遇见托马斯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遇见一个这么契合的人。”
“虽然我们的职业、国籍和年纪都不同,但很奇怪的,我和他在一起,就像陷入在同一个磁场里,无时无刻都能同频共振,这种感觉太奇妙了,真的,我自己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会和他聊电影,他也会和我分享他参加奥林匹克赛事时的经历,我们就像两个陀螺一样,碰在一起后就围绕着彼此,卖力地旋转着……”
卡蒂娜即使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说出这一段话时,眉眼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亮得几乎装下了一片星星,可以看出,现在的她是那样的幸福且坚定。
“认识托马斯之前,我从没想过要结婚,但认识他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和他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然后向上帝宣告我们的爱意。我也不懂我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的迫不及待,你能想象吗?”
卡蒂娜越说越激动,却突然停了下来,歪了歪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她一声,“cenni.”
“嗯?”
“我记得你在戛纳采访我的时候说过,你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卡蒂娜似乎意有所指,顿了顿问,“现在还是吗?”
岑旎垂眸,思考了半晌,最后托着腮笑起:“我好像……没那么坚定了。”
“所以,你现在愿意尝试婚姻了?”
“嗯……看是和谁结婚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那也许?或者?可能?可以试一试吧。”岑旎的语气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但其实她喜欢的还能是谁,她无奈地笑。
被问及这个问题前,她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问题上变得动摇了,她竟然开始觉得爱情和婚姻也许可以一试,这在过去,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所有关于婚姻的心结,都来源于她的父母。但那一晚,她试着和穆格敞开了心扉,然后就被他抱在怀里哄了一夜。他用着最温柔的话语和最耐心的语气开解她,试图带着她跳脱出原本的思维,教她用全新的角度去看待她父母之间的感情和相处模式。
那也是她第一次,不再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不再一遍又一遍地撞着南墙,不再撞得头破血流都固执地不愿回头,像是惩罚自己一般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就像她的救赎,牵着她的手抚慰她过去的伤痛。
“cenni,其实你和穆格真的挺像的。”卡蒂娜意味深长地看她,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在你之前,穆格从来没有真爱过一个女孩,所以他今天能带你来,我还挺意外的。”卡蒂娜微笑着说,“因为他也是不婚主义,他几乎从不出席任何婚礼。”
“穆格他也是不婚主义者吗?”岑旎语气非常惊讶。
“你不知道吗?”
岑旎摇摇头,她是真的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从来没有表现过,也没有袒露过。
“他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故事吗?”卡蒂娜看她良久。
“哪一个故事?”岑旎接过话,食指和中指恰好贴在腕骨的那条钻石手链上,不自觉地摩挲起来,“穆格他和我讲过他曾外祖父遭遇刺杀,曾外祖母却因此丧生的事,是这个原因吗?”
“那确实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卡蒂娜不动声色地看她,语气柔和:“他曾外祖父晚年的时候一直念叨着,觉得自己不应该结婚,他认为,如果自己没有结婚就不会连累到自己深爱的人。那时候的穆格还小,听多了也就受影响了,但他不婚主义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