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生终于肯点头,声音像是撕裂般沙哑,而且眼光含泪,看起来无助极了。
岑旎扶着她走过去,才发现她走路一拐一拐的,应该还崴到脚了。
“你是中国人吗?”岑旎转用中文问她。
女生听到这句话时眼睛顿时一亮,像是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寄托般,一连点了好几下头。
“我看你好像伤得很严重,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岑旎握住她的手问道,眸光落在她的下颌脖颈部位。
那里明显是磕伤了,不仅通红一片,还有些肿,像是充血般,叫人不忍心看。
“可是……可……可是……”女生一直哑着嗓子想说话,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想说,但越急越说不出来。
岑旎拉住她的手:“你还是别说话了,保护好嗓子。”
“这样,你打字!”说着她就解锁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有什么担心的打字下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岑旎不知道这女生为什么那么着急,还拒绝去医院,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先冷静下来。
女生接过手机,急得双手都在颤抖。
“慢慢来,先别急。”岑旎开解她。
女生抿着唇,握着手机在屏幕的键盘里输入:先不去医院
我还要去领媒体证件和胸牌
岑旎探出脑袋问她,“什么媒体证件?”
戛纳电影节的
“啊……”岑旎挑眉,“所以你是记者吗?”
女生看她一眼,继续打字:我是实习生
明天电影节开幕,我的总监给我安排了很重要的任务
我是一定一定不能错过的
打下这一句话时,她眼角的泪水恰好掉落下来,滴在了米黄色的衣衫上,晕开一圈。
“先别哭。”岑旎轻柔地替她揩去泪水,“我们先去医院,然后再想办法,身体要紧,好吗?”
女生紧紧拽着手机,神色焦急,像是又要哭。
“那要不这样,我先把你送去医院,然后我替你去领胸牌,好吗?”岑旎建议道。
小姑娘转眸看她,明显是犹豫了,但是她的喉咙和脚踝处还疼着,最后也只能认命般点了点头。
于是岑旎扶着她走出火车站,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让司机往最近的医院开。
上车后,两人并肩坐在后排。女生还是能说一点话,但声音嘶哑,每说一句都很痛苦,岑旎就干脆让她继续用手机打字。
路上的时候,女生给岑旎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叫苏湉。
苏湉还给她解释说,自己之所以跑得这么着急是因为她的列车晚点了。
她是国内一家电影媒体机构新招的实习生,跟随着团队一起参加戛纳电影节。
当时注册时,她预约的领取证件的时间在早上十点,原本那趟列车两个小时前就应该抵达戛纳的,没想到居然晚点了,这导致了她没办法按时领证件,她怕总监因此把她辞退了。
岑旎叹了口气,安慰她:“列车晚点这个事情你没办法控制的,这不能怪你,你可以把情况说明一下,你的总监应该不会怪罪你的。”
苏湉还是摇着头,泫然欲泣。
在她再次落泪前,司机转身告诉她们已经到了。
岑旎付过车费后就扶着她下车,进到医院直奔急诊科。
等挂完号后,苏湉的喉部又肿了几分,还好很快就有医生过来给她做检查。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她的喉咙声带部位不仅受损了,而且内部还有出血现象,需要做个清创小手术,之后还要留院观察。
苏湉一听就急了,岑旎连忙握住她的手说:“你先听医生的。我现在去影节宫帮你看看还能不能领媒体证,说不定时间过了还是能通融一下。”
听到岑旎的这句话,苏湉为难的神色才稍稍缓和。
岑旎问:“如果还可以领的话,我就先帮你领回来?”
苏湉抿着唇看她,终于点了点头。
看她那伤痕累累的模样,岑旎不由得感慨小姑娘真不容易。
虽然只是实习生的身份,但急起来,还能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
临走前,岑旎再三叮嘱她先放安心,并且为了能保持联系,两人还互加了微信。
从医院出来,岑旎打了辆出租车去影节宫palais des festival,在路上时她终于得空给elaine发消息。
elaine回复说她那边没有受到影响,乘客可以继续改坐其他的tgv去巴黎。
岑旎不知道戛纳这边的电力系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而且苏湉这边她也不好走开,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回复她:我先不回巴黎了。
她两三句话简单地解释了刚刚遇见苏湉的事,elaine很快就发消息来问她要不要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