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澹回到道:“我自然是有想法的,只是现在朝廷局势不明,炸药这东西如果拿出来了还不知道便宜了谁。等一段时间,……等皇上生辰之后,我再来安排吧。
而且,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总要容我好好想想,我能给你什么才行啊。”
说道最后,陆澹轻轻的笑了:“你如今可是一个生意人,不要总想着做赔本的买卖。”
虽然对象是他,他也挺高兴的。但这种情况,他自然更不能让姜邈吃亏了。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多了。”姜邈无奈的说道。
“我当时想着研制炸药的时候,也是因为当时差点被扣在宫里有点受到刺激了,想着搞点杀伤力大的,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能自保,根本没想过用来盈利的,哪里算的上买卖了。”
姜邈顿了顿,听到陆澹提起来皇上生辰,又想起了农庄里看到的那封信,突然悄悄的小声问陆澹道:“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既然最后是你掌握了大权,那……那位”姜邈用手往上指了指,“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傀儡,醉生梦死。”
陆澹也配合的降低了声音,如今姜邈和陆澹早已经对哪种音量可以不被除了对方之外的第二人听见十分熟练了。
陆澹简明扼要的回答,他曾经以为失去权力困守皇宫如孤岛一般,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位,却说得话毫无用处,对一个皇帝来说已经足够痛苦了。
但看过今天的那封信后,他还是后悔了。
那信上除了三千女奴的事情之外,还应允了待他登位之后,允许外族在划定局域内劫掠的事情。
这不仅让武宁侯这些年来在边关抗击外族仿佛成了一个笑话,也让这么多年战死沙场的那些将士,都成了一个笑话。
“那不是说明他还活着好好的?”姜邈大为不解:“太便宜他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了。”
陆澹自嘲的笑笑,说道:“或许是因为那些事情虽然由他而起,被他推动,却终究不是明面下的命令。而他终究还是皇帝吧!”
姜邈对陆澹这种典型的古人思维给愣了一下,因为他很多时候的思维都是很超前和开明的,所以这种思维方式的根本差异,她其实很少能感觉到,要不然他们恐怕很难相谈甚欢的。
看姜邈愣住了的神情,陆澹坦然的说道:“我也是经过了死了一次这么神奇的事情之后,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才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若是现在的我,恐怕选择会不一样。”
有些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必要。
“……也是,想想你父亲,一家满门都被先帝因冤屈问罪砍头,他仅仅因为先帝为武宁侯府平反了,处置了那些陷害的人,就揭过了他本身对这种陷害可能心知肚明的可能。对比起来,你比你父亲还是强的,起码你报仇是找的正主。”
姜邈摇摇头说道:“我可能对君君臣臣的那些想法,永远都理解不了。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默念了几遍之后不由的感叹道:“总觉得你的家乡,定然是一个十分灿烂的国家。”
陆澹将后面一句,才能养出你这么特别的人给咽了回去。
虽然说他经历生死很多事情都讲开了,但这种一个不好就有点轻浮的话,他还是不太能说出口。
陆澹夸她的话,她可能会不以为然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是夸她的家乡,那没关系了,再多夸一点也行。
“不过你这辈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至于真的打算推安王上位吧?我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在宫中的时候,千方百计装疯卖傻的撺掇太后留下我。若不是武宁侯夫人以命要挟,恐怕我是真的出不来了。”
虽然说如果陆澹决定推安王上位就肯定会有制约他的方法,但姜邈总觉得太便宜他了。
“要不然,你自己上位试试?”姜邈突然间抬头有些期待的看着陆澹。
“我?”陆澹失笑:“那我努力试试?至于安王,你放心吧,他很快就没精力管别的事情了。”
姜邈当时还以为陆澹又要给安王找点什么麻烦的事情做,好占据他的精力。
但等到第二天,安王装疯卖傻觊觎帝位的消息被人捅出来,如今已经被皇上给控制起来的事情都已经从不知名渠道传出宫中了之后,姜邈才反应过来,陆澹这次好像对安王开了个大!
慈安宫中,魏昭面无表情,对太后惊慌失措的神情视而不见,反而还冷言逼问道。
“安王乃是母后亲子,母后却说自己毫不知情,有谁会相信?”
太后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试图为儿子也为自己辩解。
她也是实在没有想到,她的儿子竟然还埋着这样一个秘密,连她都没有告诉!
就像皇上所说的,谁能相信呢,安王如今也才十八岁!
“皇上应该也知道,晏儿他七岁的时候身中剧毒,有损智力乃是当时先帝身边最信任的太医得出的结论。而从那时之后,晏儿的心智确实一直未曾涨过。”
眼看皇上脸上要带上嘲讽的冷笑,太后快速的说道:“对,他现在确实是装的,但那个时候他才多大,还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有何必要去演一个傻子?如何能演的不露破绽,甚至瞒过宫中所有人的眼?
晏儿他肯定是最近才恢复了神志的,这么多年傻着过来,一时之间无措转变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母后,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有默契的。”魏昭神情不明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扳指说道:“但母后这样就没意思了。”
魏昭弹了弹袖子,起身就要离开。
太后绷不住的喊道:“晏儿他以前是真的中毒了,智力受损的!并非哀家刻意隐藏的,哀家说的句句属实,哀家可以对先帝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听到太后这话,魏昭反而笑了笑,说道:“母后这话儿臣是信的,毕竟安王的毒还是儿臣亲自喂下去的。”
“什么?!你……”
太后听到这话,指着魏昭的手指不停的颤抖,脑子里瞬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真相给冲懵了!
这么多年来,她不择手段在后宫中斗了这个斗那个,将那么多人都斗下去的原因有很大一分部是因为她总是怀疑她儿子是后宫的那个女人害的!
魏昭的食指抵住嘴唇,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制止太后怒气上涌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