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闭嘴!”许永嘉利声打断,眯着眼看向姜城南,面上的怒火未掩半分。
姜城南见此,又跪倒在地,没再多言一句,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说多错多。
许永嘉轻嗤笑了一声道:“你好大的本事啊,一句话就将本殿辛苦铺垫的路尽数毁了!姜四,你这是要死了吗?”
“姜四知罪。”他朝着许永嘉端正磕拜了一下。
“知罪,知罪!你可知道,你废了本殿的心血!太子那边已经开始怀疑了,本殿虽用谣言暂时晃了晃,但纸包不住火,孔及令只要仔细一查,便知道你压根没失忆过!你羽翼未丰,怎敢这么快亮剑!你是认下了她,但也是害了她!”
这些后果,姜城南怎会不知,他之前迟迟没敢认下姜笙,便是因惧怕太子势力,最终祸水引到她的身上,可,一想起那日见她气息奄奄的样子,姜城南到底是没忍住。
认下姜笙,确实是一时昏了头了。
“殿下,我既敢认下她,便护得住她!”
许永嘉轻嗤了一声:“护得住?你拿什么护她,凭你区区六品官职的翰林院修撰?”
他已入朝为仕,封六品翰林院修撰,姜许恣,夏赫章则授为翰林院七品修编。
姜城南抬头,目光坚定道:“姜四不会一直是修撰。”
“天真!还想着升官?你以为太子能留着你到升官那日,待查清楚,最多七日,你必暴毙身亡。”
姜城南嘴角微微勾了勾,肯定道:“是,太子确实有这个势力,只是,他应当无暇顾及到我。”
许永嘉坐正了身子看他:“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殿下,城郊外的风要吹起来了。”
许永嘉眸光里闪过光亮:“到了?”
“还未,大约七八日也就到了。”姜城南答道。
许永嘉挑了挑眉头答道:“七八日?最多三日,太子便能将你的事查的清清楚楚,你能活过七八日吗?”
“不难,只是需要二殿下帮帮忙,拖一拖方能稳妥。”
许永嘉摆了摆手道:“什么忙?你起来说话。”
姜城南并未起身,仍然跪在地上,他知道待话说完,仍是要跪的,他沉声道:“殿下,贺昱此人可用,他既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便可用上一用。”
许永嘉蹭的一下便站起了身:“你有胆再说一遍!”
“殿下,眼下只有赌这一次,无论他是不是太子身侧的人,若想侍奉于你,都需得先奉上诚意,恰趁此机会试一试他的能力。
“姜四,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胡言乱语些什么!”
姜城南敛眸:“殿下,我既敢提,便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许永嘉轻嗤了一声:“他若真是太子的人,你可知道这便是放了只眼睛在本殿身侧。”
“殿下,若不是呢?那贺昱便是咱扳倒太子的神兵利器,就看殿下可愿赌这一赌了。”他顿了顿又道:“即便当真是太子身侧的人,太子也未必舍得废了贺昱这一颗棋子,为让他到您身侧,也要先损上自己一回,这次赌注,咱并不亏。”
许永嘉神色沉沉,又坐了回去,神色发怔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许久后道:“滚下去领罚,二十丈大棍!”
姜城南神色淡淡,心下却是松了口气,见许永嘉这个神色,便知道是成了,她抿唇对着他磕拜一下,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人刚走出屋门外,便听里头的许永嘉沉声喊“德成!”,守在门口的德成看了眼姜城南,忙闪身进了屋。
——
贺屿安紧赶慢赶,终于一刻钟后到了姜府,脚步未顿直奔主屋。
屋外守着的是玉岁,一见贺屿安来,忙迎了上来。
“世子,姑娘神色不大好,您赶快去瞧瞧!”
贺屿安抿唇,眼里头的发不出的怒火,抬步便进去,入眼便是趴在床榻上的姜笙,这些日子她又瘦了许多,趴在那处犹如张薄纸一般,可随风飘走,面色苍白的很,一双眼睛通红,浑身皆是支离破碎的悲悯感觉。
这样的姜笙,他显少见过,好似下一刻就会随风飘走,心一紧,忙上前揽住了她。
姜笙叫人抱了个满怀,着才回过神来,见抱着自己的是他,警惕感消散干净,才切切实实感觉出来,眼前这些都不是梦,男人的墨发竖着,还带着湿润,身上是沐浴过后的清香,他竟真的就来了。
“莫怕,我在。”他沉声道。
姜笙靠在他肩头,须臾才缓过劲来,从他怀里撤了出来:“你怎就这样来了。”
说着还理了理他的衣襟,贺屿安伸手顺了下她的凌乱的发丝,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来迟了。”
姜笙抿唇,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又要夺眶而出,她眼里有些不解,这个人,怎就这样喜欢自己,前世里是,这是也是。
“怎么了?”贺屿安安抚了一会儿才问道。
姜笙眼眸里划过几分慌乱,靠在他怀里道:“做了个梦。”
她这话说的荒唐,这一下午她人就没睡过,怎会是做了噩梦,但见她不愿说,贺屿安也未逼她,只哄着她来道:“是吗?做了什么噩梦,说与我听听,解梦我也会些的。”
姜笙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锤了他一下道:“好啊,那我说与你听,你替我解梦。”
她顿了一下:“我梦见我死了。”
贺屿安眉头一皱,轻声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
姜笙没理会他,轻声叹了口气,眼眸闪了闪,继续说道:“梦里我没能嫁给你,被人设计嫁给了旁人,死的很惨。”
贺屿安这回没再说她,小心的避开她后背的伤处,神色莫名问她:“哦?被谁设计了,又嫁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