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徐嘉宁随手点开□□空间,第一条说说就是程越对闻朔的高调生日祝福,这时候的夜猫子显然不少,不过短短三分钟就已经有十几人点赞。
她点赞后刚想划过去,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备注。
——heart shaker
她又切回和闻朔的聊天界面,上面空荡荡地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句生日祝福,根本没有任何回复。
好像一股气被人用细针扎破,徐嘉宁瞬间泄气,整个人蔫巴巴没精神,口腔泛上苦意。
二十多分钟,应该是懒得搭理自己吧。
手机微弱的光芒打在她脸上,眼皮张张合合强撑着等待回复,最后徐嘉宁撑不住迷迷糊糊昏沉睡过去。
那晚,梦里满是她联考回去后闻朔和她擦肩而过的画面,恍若陌生人一般。
被噩梦折磨整整一晚上,从早上起床开始徐嘉宁脸色就难看得不行,嘴唇也有点泛白,恹恹地吃不下饭,吓得林薇薇都把自己最喜欢的蛋黄鸡翅分出来一块,徐嘉宁朝她感谢一笑。
强装出来的笑脸很是难看,连带着浅浅的梨涡也变得苦涩。
中午和闻朔打电话时,徐嘉宁欲言又止,忍不住想问他为什么没回消息,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闻朔打断:
“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今晚补习先空一次。”
空洞电话忙音回荡在耳边,徐嘉宁低着头嘴唇半张,抓着手机的手臂无力垂落。
晚上下课,徐嘉宁习惯性又向老师要到手机,等播过去电话时才恍然匆匆挂断。她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再重新给闻朔发送一次生日祝福。
他说不定只是忘了看,或者没看到呢?
徐嘉宁一边自欺欺人纠结着,一边打开空间刷动态。
一刷就刷到一帮人围在一起给闻朔庆生的照片,他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女生。
徐嘉宁记得她,叫章知微。
照片里,闻朔没什么骨头似的懒散靠在沙发上,手里点着一根香烟。他眉眼疏懒又带着点倨傲,侧耳听着旁边女生的话,神情似笑非笑。
程越配字:闻爷二十岁生日快乐。
徐嘉宁眼睫颤了颤,险些落下眼泪。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甚至当初和闻朔的约定也好笑得过分。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在闻朔眼里那么重要?而自己一直珍视的两小时通话,或许不过是闻朔寻欢作乐的绊脚石。
她全身心被他吸引牵动,一言一语小心翼翼如走钢丝,而对闻朔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匆匆而过,毫不在意。
关闭全部页面,她走到卫生间洗漱,两个月来头一次早早上床睡觉。脑海里的图片挥之不去,徐嘉宁猛得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紧紧蜷缩着抱住自己。
“嘉宁,你手机响了。”
林薇薇仰着脸贴面膜,听到动静大声朝杯子的徐嘉宁里面喊。
“嗯。”
伸出一只手把手机挂掉,徐嘉宁继续缩在里面睡觉。然而似乎偏和她作对,刚挂断的电话再度响起,徐嘉宁最后直接给手机关机,又推到最边缘的地方。
窗外猛地涌入一阵凉风,将手机屏幕上的水滴吹成水痕,最后水珠蒸发在空气中消散无踪影。
另一边,ktv内一众男女在包间内哀嚎,闻朔背靠在沙发上和程越他们玩牌。旁边的章知微瞄了眼牌面,送了一张牌,惹得众人一阵嗤笑。
“美女放水太明显了吧,犯规犯规啊。”
“哎呦卧槽,闻哥这女人缘酸死我了。”
章知微眼波流转,拿牌捂着嘴笑盈盈道:“可别赖我,我真的只能出这个,要是不服气去找寿星讨理。”
闻朔眉眼疏淡扔了张牌,将章知微送给他的好牌毁了个七七八八,抽了口烟懒笑不语。
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他在一片寂静中拿起来解锁,望着上面的消息笑了下,放下牌拎起外套往外走,“有事先走,你们玩得开心,记我账上就行。”
章知微跑上去抓住他:“蛋糕还没切呢,吃块再走呗。”
“不了,”闻朔一把拉开包间门,阔步往外走,低沉的嗓音染着笑意,“找你们嫂子去。”
包间静默一瞬,鬼哭狼嚎顷刻布满包间,程越几人直接鼓掌吹哨,甚至有几个人跑出去吼着调侃闻朔。
默默站在阴影中,章知微手指微动,脸上神情莫名。
*
11月份的深夜温度偏低,徐嘉宁睡到一半身体发冷,拽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今晚窗外狂风呼啸,窗户一直吱呀呀响,让人担心窗户会不会被风挤开。
窝在被子里,徐嘉宁睁着眼睛睡不着觉,直勾勾看着白色墙壁。终于酝酿出些许睡意时,窗户猛得被风一把推开,狂风一个劲儿往屋里灌。
见对床的林薇薇翻了个身没醒,徐嘉宁蹑手蹑脚披上外套下床去关窗,然而还没穿上拖鞋就被人捂住嘴巴,身体倒在床上,紧接着覆下一道阴影。
“徐嘉宁,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嗓音压得很低,沙哑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烦躁。
惊慌失措中,徐嘉宁闻到男生身上冷冽又熟悉的皮革味道。她抬眼望过去,闻朔冷峻的眉眼陷落在窗外月光中,融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温和。
“你怎么来了?”徐嘉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低声喃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