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伤疤?”
闻朔站在徐嘉宁身后,看到女生转过身,垂眸漫不经心看着她,慢慢讽刺着嗤笑,声音低了好几个度:
“这和你有关系吗?管得倒还挺宽的。”
“你以为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一念间,天堂与地狱。
第44章 水果糖
你以为你是谁?
的确, 她徐嘉宁只是名不副实的女朋友,或许在闻朔心里根本就是高中匆匆三年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
周六过后,这句话成为横贯在闻朔与徐嘉宁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将近一个星期, 他们都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让徐嘉宁很难受。
闻朔还在坚持当初的承诺,他们也依旧每天一起上下学。但除此之外,两人的关系几近降至冰点,根本就没有情侣的样子。
他们再也没有一起吃午饭, 也不再同行去送英语作业, 而上周在篮球馆陪闻朔训练,乃至贴吧的高调公开, 似乎只是一堆泡沫,远观梦幻而又美好, 但事实上一触即碎,根本经不起细究。
又是一个周三,杜经纬组织一次英语小测,1班和音乐班都采用一套题目,分别在上午的第二、三节课进行检测。利用午休批完卷子, 杜经纬派人喊徐嘉宁和闻朔去办公室取卷子。
徐嘉宁先到的办公室,杜经纬把卷子递给她后又接着布置英语作业, 然后点点头让她回教室。
出门时,正好撞见闻朔阴沉着脸低气压走进来, 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引起的烦躁。
他打开门撞上徐嘉宁一愣, 紧接着冷淡收回目光擦肩而过,全然不认识她的模样。
头疼拿起闻朔的小测卷子, 按照惯例一顿苦口婆心, 杜经纬瞧见徐嘉宁还没走喊住她, “你过来给他讲讲这道题,我去泡杯茶润润,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不尴不尬折返,徐嘉宁看着那道语法填空,组织好语言后一丝不苟认真讲解,甚至把词语涉及的一系列时态变化以及词组等等都梳理了一遍,讲完后杜经纬恰好回来,她朝老师点头后准备离开。
“行了,你也回去吧,”杜经纬对闻朔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下午自习课将讲卷子的时候记得认真听。”
办公室门关闭,徐嘉宁和闻朔一前一后离开办公楼。
午休快结束,走廊人渐渐多起来。路过体育班的时候,姚岚冒出头拦住闻朔,徐嘉宁脚步不停,隐隐约约听到女生娇声娇气问:“你和徐嘉宁怎么了啊?”
“要是准备分,我可就继续追你啦。”
当天下午,闻朔和姚岚的绯闻满天飞,路过徐嘉宁的同学看她的眼神意味难辨。
赵玫不着痕迹瞥了正在埋头背单词的徐嘉宁一眼,轻咳几声说:“嘉宁你好厉害啊,今天视唱练耳真的好难,可是你还是那么快就完成了。”
用笔勾掉计划中的最后一个单词,徐嘉宁把快要翻烂的词汇书合上,“多练就好,而且老师有故意设置小障碍,只不过我恰好练题的时候碰到过类似的问题。”
“还有,”她正视赵玫,开玩笑道:“你突然这么夸我,怪不习惯的。”
赵玫对着这样的她,安慰的话说不太出口。
老实说,徐嘉宁表面上一如往常。她最近学习状态很好过分,拿手的英语和音乐专业课暂且不论,就连在最短板的数学上也劲头十足。昨天的满分一百的数学小测格外罕见地考了八十六分,让数学老师赞不绝口。
整个人无懈可击,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如果赵玫没有在某次午休时看到她偷偷躲在厕所里哭。
眼睛哭得通红,却死死捂住嘴巴生怕泄露一丝一毫。
那是她最后的,也是所剩无几的自尊。
她觉得此刻的徐嘉宁既需要安慰,又不需要别人体贴她的难过,于是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有事记得找我。”
被赵玫抱住拍了几下背,徐嘉宁有一瞬差点没忍住眼泪,她猛得深吸一口气,笑着小声说:“好呀。”
又轮到周三值日,徐嘉宁站在讲台上擦黑板,刚放下拧干的抹布,拖地的男生一脸为难过来找她,说男厕所的水龙头好像坏了,想麻烦她去女厕所帮忙冲一下拖把。
徐嘉宁点点头,拿起拖把往厕所走去,然而她刚打开水龙头,身后的门被人哐当关上。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她关闭水龙头跑到门前推门,大门却纹丝不动,门外传来几个男生恶劣的奸笑声,她才明白被算计了。
无助靠在门后,耳边是拧不紧的水龙头里水珠滴答的声响,厕所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透出些许微弱的光芒,黑乎乎安静得过分。徐嘉宁环顾四周,恐惧像是毒药一样一点点渗入她的骨髓之中,引发接连不断的战栗。
昏暗小巷,数不清的男生,阴恻恻的笑声,以及贴在脸上冰凉的手机,她不可抑制再度陷入当初的噩梦之中。慢慢蹲下身子,徐嘉宁双臂抱膝,将头深深埋进去,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
“啪嗒。”
寂静之中,背后有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似乎是抓住最后一棵稻草,徐嘉宁立刻站起来推开门,却没想到迎接她的是从天而降的一桶水。
淋了满身,眼睛被水珠糊住睁不开,一阵穿堂冷风吹过,激得她起了满身鸡皮圪塔。她双臂环抱住自己,耳边是男生恶作剧得逞的笑骂声:
“叫你他妈的得意,这会被闻朔甩了,落到老子手里了吧?”
“就看不惯你那副清高样,现在不照样要对着老子低三下四。”
得意拍了拍手,王烈和之前的男生准备离开,然而刚准备背后就被狠狠砸了一下。
塑料桶咣当当滚落在地,徐嘉宁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又毫不留情各踩一脚,擦了把脸上的水往教室走去。
王烈气得面色涨红,他怎么也没想到女生乖巧外貌下的刺如此扎人,如今丢了面子,他气急败坏地阴阳怪气喊:“瞧瞧,难怪被闻朔给甩了,谁他妈敢找个泼妇当女朋友啊?”
话一出,徐嘉宁下意识停下脚步,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了一路,她的背影很是狼狈,又夹带着失落与难过。但下一秒困窘短暂隐匿,她没回头语气发冷,反唇攻击道:“我是不是泼妇不知道,但是你们这样无能狂吠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