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敏就记起我了?”许柚嫌弃,抓过徐嘉宁的手臂仔细瞧了瞧,“小疹子起得还挺多,碰什么了?”
后者眨眼想想,摇头道:“不知道,估计是被小虫子咬的吧,夏天毒虫子挺多。”
见许柚还冷着脸,徐嘉宁晃了晃她的胳膊,“我们家柚子多讲义气,我相信你肯定会帮我的。”
看着徐嘉宁竖着大拇指的傻样,许柚瞅了鸡柳一眼,夹起后撇嘴放入口中,“别以为说好话这事就完了,没那么容易。”
“先来一杯你做的奶绿,咱们要求也不高,就好这一口。”
许柚摇头晃脑,那样子和许父被抓到偷喝酒强撑着说“就好这一口”的样子像了个十成十,逗得徐嘉宁险些呛住。
提到奶绿,许柚又不可避免说起徐嘉宁的上一份兼职。
那家也是奶茶店,徐嘉宁被招进去的时候也是家新店。徐嘉宁想着老板多挣,自己也能多挣些,就帮着改进饮品还有包装。结果最后奶茶店大火,老板怕自己招聘未成年的事情被对家抓着不放,不惜卸磨杀驴把徐嘉宁给开了。
“‘嘉宁,我们也不是不讲理,只是你之前也没告诉我们你未成年吧’。我呸,狗东西睁眼说瞎话,姑奶奶有机会一定弄死他。”
徐嘉宁接到老板辞退电话的时候,许柚正好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时过一学期,许柚想起老板阴阳怪气的理由仍旧气得够呛,没忍住挥拳头。
“算了算了,”徐嘉宁按下许柚的拳头,“他好歹还肯给我结算工资,又另外多给了五百块,也算是好聚好散。”
许柚听罢,眼睛紧盯徐嘉宁,“你怎么一点脾气也没有啊。”
“从小就这样,你妈让你学钢琴你就学,让你放弃画画就放弃,和你说要弟弟也一声不吭。”
徐嘉宁动作停滞一瞬,立刻恢复正常,咬习惯喝了口饮料,声音含糊道:“朝朝挺好的,天天从幼儿园给我带小零食呢。”
“那是小零食的问题吗?那是态度问题!”许柚见徐嘉宁鼓着脸无辜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见闺蜜不上钩,徐嘉宁沉默片刻,拿出杀手锏:
“你好烦啊,你男朋友不管你的吗?”
“男朋友”三个字一出,许柚果然注意力瞬间偏移,又拉着徐嘉宁再三强调青梅竹马和男女朋友的区别。虽然即将被好友的“死鸭子嘴硬”理论搞得耳朵快起茧子,但她觉得这总比在刚才事情上吵个没完强。
那些问题根本解释不明白。
从她父母离婚,从母亲再婚开始就是。
“......我和你说,宋砚现在天天和闻朔打球,”许柚忧心忡忡,“他那种人,说的好听叫不羁浪子,通俗直白点叫渣男,不会把宋砚带坏吧?”
又是闻朔?
这是徐嘉宁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一个人提倒是平平无奇,若是两个人都提到,那足以引起她的好奇心。
“哦对,你快放假的时候出去比赛了,那个闻朔就是当时转到宋砚他们班的。”
许柚见徐嘉宁还是有点懵,给了个最通俗的解释。
“闻朔和你那个吸血小白花发小在一起了,这总明白了吧。”
徐嘉宁这下秒懂。
这个闻朔貌似不是个东西。
不,很不是个东西。
第4章 水果糖
发小叫夏漫漫,也在江城二中的音乐班,主攻声乐。
徐嘉宁和夏漫漫幼儿园时就认识了。他们一路从幼儿园同班到高中,本应建立起浓厚的革命友谊,最终却沦为不远不近的普通同学关系。
这其实和两人的相处模式有很大的关系。
幼儿园时期,徐嘉宁性格活泼开朗,而夏漫漫却腼腆内向,老师就让徐嘉宁带着转学过来的夏漫漫一起玩,熟悉熟悉环境。两人起初关系特别好,每天不是你往我家跑,就是我往你家跑,睡觉过夜接着第二天一起上学是常有的事情。
夏漫漫逐渐融入班级,逐渐融入徐嘉宁的小圈子里面。
只是后续发展却有些不太对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嘉宁在班级里面开始被若有若无孤立。被拉着玩过家家的不再是她,而是夏漫漫;午饭的时候夏漫漫也不再坐在她身边,她自己一个人搬着小椅子坐在角落里面,看自己的朋友们说说笑笑。
徐嘉宁的幼儿园生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中结束了。
到了小学,徐嘉宁和夏漫漫父母一合计,将两个孩子又塞到一个班级里面去。性格使然,徐嘉宁继续靠着性格优势交到一大堆朋友,继续带着怕生的夏漫漫融入班级,交到好朋友。
结局重蹈覆辙,徐嘉宁在毕业收到一封稚嫩的绝交信,起因至今未知。
而当时她的父母正在闹离婚。
这件事在大人眼里不过是小事,比如谭曼云就觉得“这个朋友没了,再找个别的不就好了”。但对于徐嘉宁而言,哪怕后来她和夏漫漫可以平静交谈,甚至偶尔玩闹,可这始终是个刺。
当时是让人卡脖子流眼泪的大刺,现在是无关痛痒却深埋的小刺。
所以从上初中开始,两人关系逐步变淡,到如今已经退化成最普通的点头之交。
按照许柚的说法,他们这叫孽缘,叫该散的早晚都要散。
徐嘉宁歪头想想,笑着没说话。
“小吧唧精,你又在说谁坏话呢?”
徐嘉宁和许柚坐在“茶沫”角落的沙发椅上,一人捧着一杯徐嘉宁做好的茉莉奶绿,慢悠悠聊着从前的事情,冷不丁被一道男声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