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严大娘已经从吃惊意外到十分赞赏喜欢,在周师傅面前,对颜欢夸奖不已。
组里的人对她也从一开始的好奇观望或者看热闹,慢慢把她当成同伴真正接纳了下来。
颜欢就这样暂时在农场安顿下来。
安顿下来之后她便又想起当初让她搭了便车到农场的工程队廖师傅和赵队长他们几人。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颜欢本性苏醒,喜好愈发的分明,恩怨也更加分明,虽说廖师傅他们稍她只是举手之劳,但却帮了她大忙,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在那个公社困多久,就是搭上什么车,肯定也要辛苦很多,说不定还有什么危险和是非。
所以她想着要做些什么还了那份人情。
只是不好直接送什么给廖师傅和赵队长他们礼物,她就特地打听了一下,知道廖师傅的爱人和孩子也都随了廖师傅到了工程队驻地,这才有了主意。
她到了食品组好几天,虽然没直接动手做梅花饼,但她本来就会做各种点心,这种看了几次根本就难不到她,等周六的时候,就去生活部买了一些米粉,红豆,自己折了黄梅,又买了一些必要的锅碗塞子蒸笼,回了知青所捣鼓了一下午,第二天一早就利用宿舍简陋的公共厨房蒸了一蒸笼水晶梅花豆沙饼。
第4章 瞎琢磨什么
颜欢这么大阵仗捣鼓了一下午一早上,宿舍的人当然都看到了,也知道她在干啥。
等点心蒸好了的时候,正好是大家吃完早餐过来洗碗筷的时候。
王倩倩探头看了看,惊叹道:“颜欢,你这点心也太好看了吧。”
透明的扁圆形的水晶糕,中间的豆沙红得诱人,水晶糕里还飘了数瓣黄色的花瓣。
腾腾热气中,飘着一阵淡淡的素心梅香味。
……这点心就是还没尝,看起来已经十分赏心悦目。
王倩倩道:“你才进食品组几天啊,就能做出这么好看的点心来了?不过,我可没见过食品组做过这么漂亮的点心……”
卖出来的可都是很普通的梅花饼,其实就跟糯米团子一样,哪见过这样的。
颜欢笑着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她洗净的碗里,道:“尝尝。”
又招呼了同宿舍的陈敏芬和梁雪琴,给两人同样一人夹了一个。
王倩倩道:“这么好看,我都不舍得吃。”
颜欢笑道:“点心不就是用来吃的,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还要拿来送人,等下周我再多做点,我们都吃个够。”
大家说笑着,另有其他宿舍一个叫饶铁兰的挤过来,伸了手就来拿,一边伸手一边道:“我也来尝一个,就是,颜欢,我就说你,蒸几个也是蒸,蒸几笼也是蒸,下次多蒸几笼,好让大家都尝尝。”
见她这样,陈敏芬梁雪琴都皱了眉。
这个叫饶铁兰的知青,脸皮厚,平日里最喜欢占人便宜,不过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了,谁的便宜也不是好占的。
这是看颜欢新来的,年轻,面皮薄呢。
王倩倩快言快语,刚准备数落她,让她别欺负颜欢,却听“啪”得一声,饶铁兰伸出的手已经被颜欢拍开。
然后就听颜欢道:“不好意思饶知青,今天蒸得少,剩下的都是有用的,不好分给你了,还请见谅。”
一边说着一边还将蒸笼往里面挪了挪。
王倩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饶铁兰的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点什么挤兑一下颜欢,陈敏芬也沉着脸开口了。
她冲着饶铁兰道:“就算是蒸得多,也不是谁来要就该给的,你知道颜欢她蒸这些点心花了多少时间吗?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一早上都在做,且不说她花了这么多功夫,就是这些面粉,米粉,红豆,白糖,哪些不要钱?她刚来,第一个月的工分都没算下来,连个厚一点的被子都不舍得买,你好意思张口就来?要不回头你各买上一袋面粉米粉红豆,请颜欢帮大家做上一蒸笼试试?”
说完她就转头又跟颜欢道:“你刚来,面皮薄,但被人欺负了也不要不敢出声,这点心你是实实在在用钱和粮票买了东西做的,不要谁来要就因为不好意思就给,到时候我看你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颜欢立即笑吟吟地应下了,谢过陈敏芬。
饶铁兰:……
饶铁兰面上涨了潮红,又羞又恼又气。
被人欺负了不敢出声?不要谁来要就因为不好意思就给?
她手上刚还被拍得火辣辣得疼呢!
可陈敏芬是女知青队长,一向有些威信,这会儿理亏的也是自己,吵起来传到外面没脸的也只会是自己,所以只能涨红着脸把羞恼都憋回了肚子里。
这会儿颜欢就又拿了一个,转头跟陈敏芬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用刀把那块水晶梅花豆沙饼切了很多小份,邀请其他宿舍的知青也一起尝尝,跟大家不好意思道:“今天是第一天尝试,也不知道成不成,做得少,就不能多分给大家了,过两天大家要是有兴趣,我们就一起去买了材料一起回来做。”
大家忍不住好奇,都捏了一小块尝了尝,清香扑鼻,清甜可口,那一小块下去,齿留余香,可真是意犹未尽,都纷纷道:“可真好吃,比食品组和食堂那边卖的点心可强多了,下周一起做,颜欢你可不能爽约。”
留下饶铁兰,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想要上前吃上一块,却到底没拉下脸,等犹豫了一阵打算厚着脸皮当没事发生,碟子却已经空了。
颜欢拿了剩下的八个水晶梅花豆沙饼放进了碟子里,再放到准备好的竹篮子里,用毛巾盖上,就提着出院子了。
等颜欢一个宿舍的陈敏芬梁雪琴王倩倩也都走了,饶铁兰到底心里不平,有些恨恨道:“瞧那个做派,这才来几天了,就已经知道亲手做点心拎着出去了,谁知道是去干吗。”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懒得理她,纷纷离开。
她同宿舍一位年长的知青就道:“你少说两句吧,你没听说她原是种植场调走的颜组长的外甥女,颜组长在这边工作几十年,她在这边肯定有不少相熟的长辈,过来了去见见长辈,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饶铁兰才知道竟然有这么一层,立时闭了口,讪讪地只觉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