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初拧着眉看着时鹿。
时鹿自顾自说道:“刘姐的尸体凭空消失后,郭婉言每隔几天就会被这样的小娟纠缠着,她一直说自己是刘姐,是来索命的,我觉得她更像是来敲诈的,利用着郭婉言的恐惧折磨她。”
小娟确实疯了,在她把刘姐的尸体一直藏在房间里的时候。
刘姐刚断气那会儿,她一直想把事情告诉郭婉言和白先生,可他们却总躲着她,舞会那天她是想偷偷把尸体运出去的,可是她害怕,害怕被人看见。
舞会很盛大,欢快的氛围传遍洋房,只有她一个人蜷缩在房间里胆战心惊的和尸体作伴,受尽折磨。
第二天,郭婉言和白先生轮番跑来追问,她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然后得到了一大笔刘姐的医药费。
为了掩盖刘姐身上的臭味,她每天都在不停地往房间香水,机械地喷,麻木地喷,带着恨意地喷。
即便没有她的掩护,郭婉言和白先生仍旧偷偷幽着会,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她一个人痛苦的活着。
那一天,小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刘姐扛上了楼,怀揣着疯狂又兴奋的心情,准备给郭婉言一个惊喜……
听到声音,缩成一团的郭婉言颤巍巍抬起头,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那般,扑进了远比她娇小的时鹿怀里哭泣。
小娟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神神叨叨地玩着手里的布娃娃,脸上带着阴森可怖的笑容。
冷冷地瞥了一眼,时鹿收回目光,轻柔地抚摸着郭婉婷的头发。
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丝丝蛊惑:“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离开这,不理她就是。”
两个人手牵着手离开了房间,时鹿带着她去找白先生,正巧白先生的房间门没关紧,透过缝隙,郭婉言看到了他和郭太太在一起的画面。
“你怕什么,你只要把那小丫头哄好就是,免得她一天到晚寻死觅活让人不安生。”
“多亏了你,她现在满心满眼的等着你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又乖巧又听话……”
郭婉言呆愣地站在门口。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让她乖乖的生活在这座牢笼中。
白先生的出现让郭婉言看到了一道光,不仅付出了整颗真心,还把所有的情感和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现在,梦醒了。
转过身,郭婉言一步步往前走,她的眼神空洞,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像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看着她绝望又悲凉的背影,时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默默跟在旁边的封临初看了时鹿一眼:“白先生是她杀的。”
时鹿抬手做了个推门的动作,眼前画面一变,池塘边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为了报复郭太太,她偷拿了老鼠药,借着幽会的名义把白先生毒死,和小娟一块趁夜丢进池塘。”
“小娟的心态早就疯魔,巴不得拉着郭婉言陪她一块封。”
“在第一轮梦境中,我们看到的翻肚皮的鲤鱼,其实应该是白先生的尸体才对,物主人修改了梦境的内容,想误导我们。”
隔天早上,白先生的尸体被发现,郭太太当场昏厥,醒来后要死不活,可郭老爷心里只惦记着郭婉言次日的生日,两人大吵了一架,闹得洋房上下人心惶惶。
而郭婉言则站在窗户前,眼神空洞地远望着洋房里的佣人打捞白先生的尸体。
时鹿站在她身后很久,直至看见白先生的尸体被抬走,靠近她的耳边蛊惑道:“真正该死的人都还活着,他们都该死。”
郭婉言愣了愣,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折叠刀。
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周围的光线由明转暗,客厅的座钟再次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直到第十二声落下,血腥味蔓延开,一阵重物滚下楼梯的声音消失,洋房内归于死寂。
浑身是血的郭婉言握着尖刀,黏腻的液体顺着刀尖一点点滴落,她穿着精致的高跟鞋,身体探出楼梯,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楼梯口已奄奄一息的郭太太。
时鹿悄无声息地站在二楼走廊,欣赏着郭婉言发疯杀人,手上握着一把款式相同的尖刀。
客厅中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正对着的雪白墙面出现几个血写的大字。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被人杀死了
那么
凶手是谁
这一瞬间,梦境忽然扭曲,所有色彩叠加在一起,杂乱又没有规律。
时鹿看着不远处的郭婉言,一头长发,歪七扭八的身体,还有那不符合人体比例的大长腿。
就如同她最初在画板上见到的那副画一般。
是个畸形又丑陋的怪物。
第103章
梦境是因某种强烈情感而生出的梦幻泡影,破解梦境的方式便是找出物主人的执念所在。
提前在所有人和的茶水中添加了安眠药,等到洋房里的众人进入熟睡后,郭婉言从枕头下面拿出事先在厨房里取出的剔骨尖刀,光着脚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书房,毫不犹豫地对着正在打鼾的郭老爷一顿猛刺。
脸上被喷到的血越来越多,顺着下巴往下滴,郭婉言看着满身血窟窿的郭老爷,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可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站在原地欣赏了片刻,她又走向旁边的卧室。
白先生的死给郭太太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她躺在床上醒了睡睡了又醒,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靠近,惊醒的瞬间腹部被刺中了一刀。
她挣扎抵抗着,从床上翻到地上,连滚带爬往外逃,腹部的伤口在挣扎中撕裂,她干哑着呼声求救,踉跄跑到楼梯口时失去重心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