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红绫瞪着他:“哦?”
元清杭微笑:“那就是红姨,还有姬叔叔了。”
两个人全都脸色一沉:“废话!”
元清杭点头:“我也知道绝不是你们俩。所以排除掉。”
“还有一个呢?”
元清杭郑重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剩下一个,那当然只有我。”
厉红绫“噗”地一声,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她充满讥讽地看着元清杭:“就你?别说杀人了,你倒是杀一只鸡试试?”
元清杭厚着脸皮道:“杀鸡焉用牛刀,我这把刀太锋利,不能轻易出鞘的。”
姬半夏道:“你除了吹牛,还会做什么?”
元清杭收起嬉皮笑脸,郑重道:“那就只有仙宗的人了。比如某个仙门衰落已久,想在大战中发点资源的财;又或者是有人和我们魔宗有血海深仇,想要看血流满地,他才觉得快活。”
姬半夏皱眉:“谁会这么丧心病狂?”
厉红绫也道:“为了挑起战斗,不惜伤害这么多条人命,伤及各家门派的优秀弟子,这是疯了吗?”
元清杭道:“可整件事已经发生了。疯子就在暗处站着,不是吗?”
看着两个人紧皱眉头,他又道:“首先,要做这种大事,必然长久筹备,需要大量的财力,更要有极强大的修为。所以,只能从实力雄厚的仙门中去找。”
他想了想:“先说澹台明浩。他是参与者,但只是拿了巨额报酬做事,更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死。”
他飞快看了姬半夏一眼,声音放低了:“甚至后面杀妻灭口,再诬赖到我和姬叔叔头上,也不是刻意设计,而是阴差阳错。”
姬半夏疲惫地道:“他不是真正的幕后人。”
元清杭接着道:“神农谷曾经买过折酸枝,本来最有嫌疑。但是木嘉荣也受了伤,这未免说不过去。”
厉红绫一张艳丽的脸微微扭曲,咬牙道:“也不会是神农谷搞的鬼。木安阳疼他那个儿子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他伤一根头发丝儿。”
元清杭沉吟:“百草堂算是第二大药修门派,可那位堂主似乎不像是这么心机深沉的人,目前也没有疑点指向他们。”
姬半夏淡淡道:“还有呢?”
元清杭一拍手:“宇文离在整件事里毫发无伤,恰好又有傀儡蛇能克制当晚的傀儡蜈蚣。另外,那些参与攻击的大量傀儡蜈蚣,是宇文家最擅长制作的,对吧?”
姬半夏和厉红绫一怔,神色都有点古怪:“你怀疑是宇文家作的祟?”
元清杭笑了笑:“当然也不是。”
“为什么?”
“宇文老爷子不是这样的人。”元清杭答得很快,也很坚定,“宇文离一个晚辈,就算再心机狡黠、计谋百出,既没有动机,也没有这一手遮天的能力。”
就算是抓了他去澹台家邀功,十有八九是为了向澹台姑娘示好,顺便再谋点私利。
姬半夏忽然冷笑了一声:“需要找澹台明浩帮忙修改传送阵,显然幕后的人不擅术法。而且在迷雾阵中手刃多人,更要极高的武力。”
几个人互相望了望,心里都已经隐约怀疑起来。
最大的可能,还是剑宗的高手!
元清杭随手拈了一枚鲜果,放在嘴里,心不在焉地啃着:“凌霄殿殿主折损了儿子,剩下的几家大剑宗,晚辈中均有重大伤亡,也不像是凶手。”
他叹了口气:“那么剩下的,还有最后一家。”
苍穹派。
姬半夏脸上没什么表情:“宁程那个疯狗虽然憎恶我们魔宗的人,但是亲自教导商朗和宁夺长大,似父似师。”
元清杭叹了口气:“我倒不是怀疑他。只是商朗呢,我始终觉得有点奇怪。”
厉红绫奇道:“怪在哪里?”
元清杭的目光,落在了桌上花瓶中供着的几枝白色寒梅上。
花香幽幽,色泽洁白,不知怎么,他忽然想到了很多天前,在墓园中勘察郑源尸体的那个夜晚。
槐花满树,落英缤纷。
而第二天,他们偶遇外出回来的商朗时,他发间恰好也有一朵小小的槐花!
他沉默半晌,缓缓道:“第一,商朗受伤不重;第二,他和木嘉荣的伤势好得太快了。”
厉红绫怔了怔:“木安阳是最先赶到迷雾阵的,他是药宗大师,给儿子用了好药,有什么稀奇?”
姬半夏也道:“木家的木青晖和宁程一向交好,木安阳视商朗为亲厚的晚辈,顺带也救治了他,有何不对?”
元清杭眸光清明,笑了笑:“假如凶手根本就对这两个人下手很轻呢?”
姬半夏和厉红绫面面相觑。
元清杭想了想,自己又叹了口气:“也不对。宁夺是意外留在万刃冢的,假如是苍穹派捣鬼,万一被自己徒弟撞破,风险也是极大。”
想来想去,还是疑团重重,越理越乱。
厉红绫忽然烦躁起来:“想这么多做什么,无论什么魑魅魍魉在背后,再出现,我一把毒撒出去,全毒死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