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杭捧腹大笑:“这符卡呢,在我家乡很是盛行。发谁一张,便是说这人纯良老实,但不堪大用,也无益处。”
商朗又气又笑,劈手将符卡扔了回去:“谁要这鬼东西。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原来绕着弯骂我呢!”
四周一片哄笑,围绕在苍穹派门中的少许阴霾不经意间散去,和天边露出的阳光一样,从乌云里露出了热意。
那符卡打着旋,正要落在地上,忽然从旁边飘来一缕淡淡剑气,收控自如,将黄色符卡挑上半空。
一只修长优美的手伸出来,从剑尖取下那符卡,拈在指尖。
元清杭歪着头,看向身边的人:“哎呀,被你刺烂啦。”
他神情狡黠,眉目灵动,发间金环映着周身淡淡阳光,仿佛在发着光。
宁夺淡淡扫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哦。”
剑光轻动,瞬间在空中划出无数道横竖剑痕,将那好人卡划成了无数雪片,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元清杭佯装震惊:“宁仙君你疯啦!应悔剑何等威风惊人,第一次在你手中出剑,你竟拿它划纸片玩儿?”
宁夺面上一片冷淡:“消遣别人很好玩吗?”
“呀,宁仙君可真是护着师兄啊。”
宁夺也不反驳,平静地和他并肩而行。半晌低声道:“不要随便送别人东西。”
元清杭诧异地看着他,忽然笑吟吟凑近他耳边:“不送别人,那送你一张好不好?”
宁夺目视前方:“不要。”
元清杭叹了口气:“真不要?”
宁夺目光微瞥,往地上扫了一眼:“不堪大用的好人卡?”
元清杭玩心大起,哈哈笑道:“那必须不能。”
他手指一捻,又一张淡黄符纸亮在指缝间。
几笔下去,他将卡片正面朝下,四处张望:“咦,那我要送给谁呢……”
后面,宁小周鬼鬼祟祟伸过头来,伸手想去抓:“我要我要,不如……”
话音未落,宁夺已经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这一眼平和又浅淡,可不知为什么,宁小周头皮就是一麻。
他讪讪缩回爪子:“师兄,您请。”
宁夺长臂轻伸,快速将那张符卡抓了过去。
低头一看,就是一怔。
朱砂写就的符卡上,两个大字灼灼闪光,逼得人无法直视。
“男主”。
……
万刃冢的正西方,是一片绝壁深谷,深谷尽头,也是出阵的阵眼所在。
从止杀湖跋涉而至,大约需要两天,路途同样艰苦,途中甚至还会经过一处小型火山。
火山口不算活跃,可也不时有红色的熔浆射向天空,再落入一条暗色长河,缓缓向着远方流淌。
众人按照地图,及时避开了那处火山,可就算是遥遥路过,依旧可以感觉到肌肤火烫,热意烤得快要整个人快要融化。
好不容易远离了那座活火山口,几个来自苦寒之地的仙门弟子个个咋舌不已:“以前听说这世上有赤火流焰之地,我们只是不信,没想到竟真的有这种异相。”
“这也太可怕了!就算是金丹圆满境的大能,怕是也无法抵御这种天地之威吧?”
一个持重些的弟子道:“那肯定不行。在这万刃冢布下大阵的那位,起码是化神境界的远古大能,所以才能控制住这种内有异相的山川之境。”
元清杭留意听着他们的闲聊,忍不住问:“据说以前天地灵气充沛时,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
宇文离行在不远处,微微咳嗽一声:“多如狗什么的……也就夸张了些。”
元清杭好奇道:“都说现在元婴都成了稀罕境界了。那么这些年,到底有没有人能突破到元婴境?”
四周忽然有点安静,不少人悄悄瞧了苍穹派这边一眼。
元清杭奇怪地看看大家,终于,商朗低声道:“二十年前,有两个人曾有希望窥探元婴境……都出在我们苍穹派。”
元清杭吃了一惊:“什么?”
宇文离看了看闷闷的商朗,道:“他们的太上掌门商渊老前辈,也是商公子的亲爷爷,原本已在金丹圆满境踯躅多年,按说有望成为数百年来突破第一人。”
他叹息道:“只可惜,在二十年前那场仙魔血战里,商老前辈消耗太大,虽然力斩了元佐意那个魔头,自己也境界大跌,突破无望了。”
元清杭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是他斩杀的么?不是很多人一起围殴?”
苍穹派的一个小弟子不高兴地瞪着他:“什么叫围殴!这么凶残邪恶的魔头,当然要合力诛杀,讲什么单打独斗?”
元清杭笑眯眯看着他:“小兄弟你真是义正辞严、深明大义。”
宇文离微微眯起凤目,细细看了元清杭一眼,才又道:“剩下的一个人呢,就比较特殊了。”
元清杭道:“哦?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