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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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楼环境的确很好,房间比十三楼大一些,且就放了两张床,一张紧挨各种医疗器械靠窗,一张离门近,是家属休息的陪护床。
护士把白桑和戚白带到单人病房,嘱咐他们几句后又急匆匆离开。
白桑打量周围一圈,问戚白:
“这病房住一晚多少钱?”
住院时白桑就往医院卡中充了钱,钱不够时医生护士会提醒充值,病房升级后她卡里的钱肯定不够,得缴费。
戚白摇头:“不知道。”
白桑意外:“这房间不是你弄的?”
戚白继续摇头。
医院不会无缘无故给白桑升级病房,戚白后来又去护士站问了一遍,对方说是接到了病房升级的通知,具体的她们也不知道。
白桑想了想,又问是不是他哪个朋友帮忙。
这十几年白桑深入简出,基本没什么社交。
经白桑提醒,戚白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选,神色微动。
“我出去打个电话。”戚白拿着手机就往外走。
戚白来到了楼道,拨通了江鉴之的电话号码——白桑住院的事他目前只跟江鉴之一个人说过。
‘嘟嘟’两声响后接通,手机那端传来江鉴之的声音:
“喂?”
戚白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问:“我妈病房的事是你安排的?”
江鉴之没否认,极轻地‘嗯’了一声:“单人病房住着舒服一些,你和阿姨昨晚不是都没睡好。”
戚白默了两秒,抬手扣了下医院白墙皮,说了声谢。
江鉴之:“未经允许,你不介意我逾矩就行。”
在听戚白说了原本病房的环境后,知道他昨晚束手束脚缩在墙角睡了一晚上,江教授结束聊天后就打听升级病房的事。
戚白听后笑了:“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江鉴之这次帮了大忙,戚白道:“回去请你吃饭。”
江鉴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戚白轻轻捻了捻指腹在墙上蹭的白灰:“我还没想好。”
随着病情的加重,白桑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如果到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戚白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戚白笑着换了个话题:
“没想到江先生你在夏城也有人脉,厉害啊。”
听着戚白故作轻松的语气,江鉴之在心中叹气,叫他名字:
“戚白。”
戚白懒懒地靠着墙,抬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嗯?怎么了?”
江鉴之放缓了语气:“难受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笑。”
戚白:“……”
保持看灯的姿势,戚白缓慢地眨眨眼。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手机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不知多久,戚白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最开始那两年,我离家出走去找过她……”
对白桑,戚白说心里没有丝毫怨怼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恨白桑。
长大后见多了各种不幸的家庭,渐渐他也能理解白桑当初的选择——
单亲妈妈不好当,更何况是一个当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离开职场许多年的女人。
那时他正在读书,又在学画画,他记过账,每个月其实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戚白不希望白桑离开。
就算白桑不认他,躲着他,他心底还是希望对方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城市,平安健康地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病入膏肓地躺在医院,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离开。
就算他们之中注定有人会得癌症死去,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戚瑞山?
凭什么就不是戚瑞山?
江教授自己都情感淡漠,因此也无法开导戚白,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