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深究。
江柔来找他讨人时,他便知道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但江柔的头发在昨夜被人齐根剪去,对容貌影响与否还是其次,其中的危险和隐患引起了皇帝的重视。
江殊澜如今的护卫是从禁军营出去的,实力平平。安排在公主府的人被她尽数遣离之前也曾来禀报,说江殊澜身边并无武艺出众的护卫。
而即使临清筠自己有伤在身不出手,他身边的手下应也有能力在云月公主府来去自如。
皇帝允许江柔调遣禁军去找江殊澜,是想要么让她出出气顺心,要么让她受点挫折,知道以后做事不能再如此莽撞。
因着幼时的经历和范明真,江柔但凡遇上与江殊澜有关的事便会很冲动,以后或许会吃大亏。
皇帝也想试探江殊澜和临清筠的态度。
果然,为了维护江殊澜,临清筠公然与江柔,或者说是与江柔身后的他作对。
看来他这个侄女很会讨男人喜欢,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快就有了不小的进展。
但若是有朝一日临清筠知道江殊澜接近他其实也是为了他手里的兵权,还会不会这般维护她呢?
他很好奇。
“以后给云月公主的赏赐,也给唯阳公主送一份过去。”
孝期已经结束,面上他不能慢待了先帝的这位独女。
“再放出消息,就说北武国的四皇子有意与大启和亲,属意唯阳公主做他的皇妃。”
“遵命。”
*
窗棱外,春日的曦光裹着温融的暖意,驱散尘世间所有喧嚣与尘埃。
临清筠垂眸,专注地凝视着江殊澜。
她像是累坏了,正毫无防备地侧躺在床榻上,安静阖眸休憩。
紊乱的呼吸还未恢复如常,瓷白的面颊上仍有红霞与潋滟羞意,红润柔嫩的唇边有细小却显眼的伤口。
裙衫上的朵朵海棠花已悉数盛放,凌乱。
他本想试探江殊澜是否会排斥他的靠近,但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后江殊澜竟忽然贴近环住了他的脖颈,吻上他之后还有意用舌尖轻轻挑开他的唇。
他便失控了。
一遍遍品尝她唇间的甜和软,只在江殊澜喘不过气来时稍给她留片刻休息的时间,情动时还咬破了她的嘴唇,在那儿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他是故意为之。
果然如他所想,就连她的鲜血都是甜的。
眼神凝着那道还带着浅红血迹的小伤,临清筠心底深沉浓重的情绪在汹涌。
不愿与她分开。
若非江殊澜累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临清筠一刻也不愿停下。
只是接吻,他灵魂深处那些堕落放纵的东西却不禁战栗疯狂。他甚至想就这样和她吻下去,紧密相依,至死不休。
“澜澜。”他低声唤她。
“嗯?”江殊澜意识模糊地回应他,嘴角轻微的疼让她眉间轻蹙,便下意识用舌尖碰了碰。
温热指腹靠近她唇角的伤口,“我帮你擦点药,别舔。”
“嗯。”江殊澜没有睁眼,只乖顺地出声示意自己听见了。
但临清筠的手指甫一触碰到她的唇瓣,便被她轻轻咬住又很快松开。
离开时柔软的舌还轻而快地勾了勾他的指尖。
临清筠眼底沉敛的欲色立时开始翻涌。
“你太过分了,”江殊澜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什么暧昧意味,小声委屈地控诉他,“刚才我都说我累了,你还……”
还不放过她。
像是怎么都吻不够。
临清筠低低地笑了,温声劝哄道:“我错了。”
江殊澜抬起眸子望他,眼里满含明媚笑意,“但我很喜欢。”
她牵住临清筠空闲的左手,又懒懒地合眼,细腻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柔柔地绕了绕,“只是我得好好歇会儿,你帮我擦药吧。”
临清筠神色晦暗——
她在纵容他,允许他再更坏一点。
听起来就好像,他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只是接吻,他还可以向她索取更多,和她更亲近紧密,不留丝毫空隙。
细致温柔地把凉凉的药膏擦在她唇边的小伤上,临清筠微微用力,揉了揉她唇上没被咬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