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休息时,轮到曾沛值守。
营帐里安静了没一阵子, 傅柏突然探出个脑袋来,四处张望。
曾沛了然:“小狼又不见了?”
傅柏狠狠点头:“你看到它去哪儿了吗?”
“不用看也知道,”曾沛信誓旦旦, “肯定又跑到江问雪那边闹腾去了。”
傅柏也认可她的说法,但还是担心小狼出事, 急急忙忙地披上外套从帐篷里爬出来。
刚刚穿上鞋子,不远处就传来江问雪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怒骂。
曾沛双手一摊:“这都已经是今晚第四次了,你就放宽点心吧。”
“好吧,”傅柏叹了口气, “但现在还是得先去把它领回来,自家孩子总不能让别人打了去。”
曾沛点点头, 也随他去。
没多久,隔壁营帐传来一阵争吵, 又过了一会儿,傅柏就抱着小狼回来了。
小狼刚刚成功完成“突袭”,这会儿还很兴奋地摇着尾巴。它可能已经把傅柏认做了自己人,也可能刚犯了事儿需要人罩着, 这会儿窝在傅柏怀里倒是乖乖的, 丝毫不闹腾,半点没有下午时挑选养护人的架势。
傅柏刚回到营帐前,江冉也探出头来:“你又去找小狼了?”
傅柏点点头:“我怕江问雪她们对小狼动手, 还是带回来比较放心。”
傅柏撸了一把小狼油光水亮的皮毛:“要只是打几下倒也还好, 怕就怕……”
傅柏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但江冉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如果江问雪真的是杀害狼群的凶手,那她大概率会有大杀伤性的武器,到时候一枪把小狼崩了,不论舆论怎么发酵,小狼也都回不来了。
所以傅柏只能像个疲惫又无奈的老父亲一样,一遍又一遍地上别人家把崽子领回来。
“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江冉拍拍他的肩膀,“小狼真的很聪明的。”
傅柏苦笑一声:“再聪明也就这么小一只,还没我小腿高呢,哪里打得过这么多人。”
江冉挑了挑眉:“既然聪明,那当然是智取,不是武取啊。”
傅柏挠挠后脑勺:“你什么意思啊?”
江冉说:“小狼跑去隔壁好几次了吧,你见它真伤了谁没有?”
“好像没有?”傅柏好生回忆了一番,“虽然每次江问雪都大呼小叫的,但我没见到她哪里受伤了。”
“那是自然,”江冉说,“如果小狼真的伤到了人,你觉得你能那么容易把它带回来?”
傅柏:“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江冉循循善诱:“所以小狼是故意的,半夜骚扰人家,但又不伤人,卡在一个合适的度上,这样……”
“这样江问雪也拿它没办法!”傅柏恍然大悟,“小狼已经过了明路,就是我们养的,所以江问雪要是想伤它也得找到合适的理由才行,不然就说不过去。”
“bingo,”江冉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傅柏总算想明白一切,非常激动,刚想拉着江冉再分析分析,对方就一个扭头钻回了帐篷里。
“诶!别走啊!”傅柏伸手想要拉住她,“我又想到了一个点,咱们再聊聊!”
江冉毫不犹豫地躲过他伸来的手,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要不是怕你再动不动跑去隔壁,闹出动静吵醒我,我都不想和你说话!”
傅柏:“……”
小狼还在兴奋地摇着尾巴。
傅柏顿了顿,没忍住,□□了它一把:“你可真是个瑕疵必报的坏东西!”
小狼也不生气,见他把手伸过来,仰着脖子就往他手上舔了一口。
傅柏浑身一僵。
好半晌,才勾起唇角。
“你这个可爱的坏东西!”
*
江问雪可不同于傅柏。
她半点也不觉得小狼可爱,只觉得这是一只恶魔。
继小狼第十次半夜来营帐捣乱后,江问雪掏.枪.杀了它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被保镖拦住,说不定真就不顾后果地出了手。
后半夜,连保镖都开始怀疑人生。
为什么他下午的时候会觉得这小狼性情温顺?明明再顽劣不过了吧!
就这样,江问雪一行人每次睡不到十分钟就被吵醒,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到了后来,更是完全没有办法进入深度睡眠,即使周围很安静,身体也保持着半清醒状态。
终于等到小狼不再作祟,江问雪还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直到天微亮时才睡着,而再次醒来时太阳高挂当空,已经是晌午了。
江问雪清醒后,猛地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