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傅柏僵硬地笑着,“您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许阳:“在你喊我爸爸的时候。”
傅柏:“……”
虽然很尴尬,但许阳伸手来扶时,傅柏还是没有拒绝。
等重新在雪层中站稳时,江冉正领着其他人从冰洞里走出来。
见了这一幕,尴尬的情绪马上就被傅柏抛之脑后,他急得跳脚:“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休息的地方,晚上如果下不了冰川,还能在这里过夜呢!你带大家出来干嘛啊?”
江冉伸手指指冰洞壁上的冰层,不紧不慢地给他解释:“这是蓝冰,一种很古老也很危险的冰,非常容易断裂。它坚硬的像钢铁,也脆弱的像玻璃,如果断裂了砸下来,能当场把你砸成肉糊糊。”
傅柏这才不说话了。
他向冰洞中张望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后怕的情绪来。
江冉双手一摊:“当然,如果你喜欢挑战自己的运气,你就进去吧。”
傅柏急忙摆手拒绝。
曾沛却往冰洞壁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抚在冰凉的冰面上:“坚硬又脆弱?你说这种冰可以用来作机械材料吗?它的熔点是多少?”
江冉:“……”
背着行囊离开的时候,曾沛还恋恋不舍,频频回头看向自己的梦中情冰。
江冉搂着她的肩膀,把人扭回来:“那个真的不能作材料用,别想了,赶紧走吧。”
曾沛犹犹豫豫地说了声“哦”。
尾音还没全落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大家不约而同地猛然回过身,下一秒就见到方才还结结实实挡风遮雨的冰洞轰然倾塌,冰梁倒在地上时,还扬起了漫天雪屑,纷纷洒洒,好不漂亮。
任夏阳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胸口:“还、还好我们已经出来了。”
白志用用脸颊贴了贴小兰花的罩子,后怕地说:“差点就要和你永别了。”
曾沛喃喃道:“看来是真的没法用来当材料了。”
江冉:“……”
这都是群什么样的队友?
等到后怕的情绪逐渐过去,重逢的喜悦感也渐渐散发出来。
赶路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的,江冉觉得自在了不少,只是人多了之后,许阳渐渐不怎么说话了,又开始拿出光脑,时不时写一写画一画的。
江冉调笑完傅柏,往许阳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到了这时候,她倒没有特别担忧了——
谁知道许阳那副正正经经的模样底下,究竟是在记录情况还是在画小人呢?
说起来,许阳的画工还挺传神的。
冰川上不像热带雨林,有那么多食材可以找现成的,加之急着赶路,大家的午餐都是用水泡着压缩饼干将就着过的。
任夏阳非常委屈,眉头都皱起来。
江冉安慰道:“现在赶路要紧,等到了冰原地带,我给你抓海鱼烤了吃。”
一听这话,任夏阳马上来了劲,抓着白志用的胳膊就向前冲。
白志用人都傻了。
他一边颤颤巍巍地被带着跑,一边努力护着小兰花:“你、你干嘛啊!”
任夏阳尤自兴奋着:“赶去吃烤鱼呀!”
然而任夏阳的兴奋劲只维持了几分钟,很快就被现实给打断了。
所有人都聚到一起,停下了脚步,向前方张望着——
他们遇到了冰川上无声的食人怪物,雪檐。
它悬于半空,负荷也不大,横越途中随时有可能崩塌,而到了那时候,所有人都会从几百米的山崖上掉下去,难以生还。
“大家小心一点!”
江冉先上前试探了一下:“这处雪檐还算结实,我们一个个过去,速度快一点,出事的概率应当不大。”
至于怎么横穿雪檐,江冉先口头讲了一遍,然后又头一个上前做示范。
眼下没有冰镐和冰爪,就只能人为固定自己的身体。江冉用手在雪层上戳出洞来固定,以防自己直接从雪檐上掉下去。
就这样,在把整段雪檐都戳出大大小小许多洞来后,江冉成功横越到了对面。
后面的人跟着做就方便多了。
他们甚至不需要自己掏洞,只要把手伸进江冉刚戳出来的洞口,固定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成功穿越了最危险的雪檐地带,而排在最后一个的是许阳。
前面的大半段一直没事,然而在即将到达时,雪檐终于不堪重荷,在顷刻间崩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