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她要把四丽丢给王美兰,林四丽不肯,抱住许沁的大腿,皱着小包子脸不高兴的说道,“妈妈,我也要去!”
许沁笑道,“你跟着去可以,但你都四岁多了,你得自己走着去啊!”
林四丽点点头,“我本来就要自己走着去,我现在是大娃娃了,不用妈妈抱了!”
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样,许沁就没有当面戳穿。
说是在这附近,其实也不算太近,走过去也得有一里地了,四丽表现的挺好,牵着妈妈的手没吵没闹,胡同口卖糖葫芦的,她给买了一串。
小姑娘一边啃糖葫芦一边走路,顾不上累了。
“爸,你买的前面那个房子啊?”
站在十字路口,许沁就看到了对面那一处宅子,的确,从外面就看到了,里面的屋子都塌了。
不过,这地方地角可真好。
打开破旧的大门,院子里特别荒凉,枯黄的杂草丛生,估计这地方很久没住人了,许沁用脚步量了量,“这院子还挺长的,临街盖五间也没有问题!”
许支书点点头,“对,我也觉得盖五间好,北屋也修两间,再加上两间东厢房,住人放东西的地方也都有了!”
许沁掂踮脚尖往后看了看,“爸,是不是前面的房子也没人住啊,要不一起买了呀?”
许支书倒是想,手里的钱也足够了,但他已经问过了,虽然房子是闲着的,但人家那家的儿子没打算卖。
说是老家儿不在了,但有房子在,也算个念想。
他说道,“我留心着,有合适的房子就买下来。”
许沁伸出一个大拇指,“口气挺大啊。”
许支书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说话没大没小的!”
将院子四周都仔细看了一遍,就该回去了,林四丽此时也啃完了一串糖葫芦,嘴角和脸蛋上沾了不少冰糖渣子和山楂的红色,看着有点可笑,也有点可爱。
许沁掏出手帕给她擦了两下,但这东西干手帕擦不干净,得回家用水洗掉才行。
嫌弃的说道,“哎呦脏死了!”
林四丽其实是个很干净的小姑娘,都是主动要求洗澡洗头,每天晚上还会自己倒洗脚水了,平常穿的衣服只要脏了一点,就绝对不肯穿了。
也因此,不喜欢别人说她脏,但现在她脸上的确有点脏,只能嘟着嘴,一声不吭的跟着妈妈往前走。
走了约有一半的路,四丽不肯往前走了,但她不想走路怪鞋子,“妈妈,我的靴子有点磨脚!”
她脚上穿的是一双最新款的儿童羊皮靴,许沁托人从上海买的,本来是买来过年穿的,但林四丽实在太喜欢了,买来就穿上了,都快一个月了,从没听她说鞋子磨脚。
许沁扑哧笑了,“是鞋子磨脚,还是你的脚长了懒病?”
林四丽又没词了,她在说不过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就会向另外一个人求救,她松开许沁的手,拽住了许支书的衣袖,“姥爷,我累了,你能抱抱我吗?”
这么软萌的外孙女,和许沁小时候一样的招人疼,许支书笑道,“能,姥爷抱啊。”说完一把将四丽抱起来了。
才四岁多的小女孩儿,虽然脸蛋看着有点肉乎乎的了,其实也就三十来斤,比那几个臭小子轻多了,许支书觉得轻松的很,一边走,一边又问起吉普车,“小沁,那车咋回事儿,是你们管部队借的?”
其实这个问题昨天他已经问了一遍了,当时许敏嘴快,说是姑姑花了五千块买的,但许支书不太相信。
当年他在部队打仗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吉普车,都是军长级别的领导才有资格用呢。
他在宁县倒也见过几辆这样的吉普车,一般都是机关单位的,宁县公安局就有。
这些年国家物资一直很紧张,吉普车甚至都可以算战备物资了,肯定也是严格管控的,咋可能花五千就能买一辆车呢?
许沁这两年的变化,他当父亲的当然挺高兴,但不知为啥,也有点担心,怕她步子太快脑子太灵活了。
其实王美兰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枪打出头鸟呢,自古以来都如此。
许沁回答,“爸,昨天许敏不是说了吗,是我花了五千块买的。”
许支书追问,“部队不会卖车吧,你是从什么人手里买的,可靠吗?”
许沁愣了一下,笑道,“爸,你怀疑这车有问题,是别人偷的抢的?
许支书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谁会胆大包天要偷部队的车呢。
但他还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北京那是首都,用以前的话来说就是天子脚下,做什么事儿都不能太出格,以防有小人使坏!”
许沁觉得许支书有点草木皆兵了,不过,从他那个年月过来的人,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而且这话的确也有道理,“爸,你说的对,我以后行事都低调一点,不过,你可能不太知道,北京,那是首都,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
不说别的,就说也住在景新胡同的一户姓张的人家,户主是个非常有名的画家,那派头大了去了,家里只有两口人,却请了三个保姆,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打扫,另外一个,负责管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
怕许支书不放心,她又补充道,“这车是我托齐司令的儿子买的,是部队淘汰下来的。”
许支书问道,“齐司令?是你三奶奶的那个娘家侄子?”
许沁点点头,“这下放心了吧?”
许支书和王美兰虽然已经适应了在县城的生活,但过年肯定还是要回家的,腊月二十六,许沁开车把许支书两口子和许敏送到河东村,次日,和丈夫孩子回到了西山村。
吉普车一进村,就有很多小孩围过来了,跟在后面跑,等汽车停下来了,都好奇的盯着看。
林二强率先从副驾驶上跳下来,用炫耀的口吻说道,“这是我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