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己身上这件衣裙确实稍微有点儿繁琐,珠串和绶带因为刚刚的动作,全都交缠在一起。
她尝试着解开,也是悻悻无果。
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你直接扯断吧。”
谢容珏手下动作稍缓,舌尖抵了一下上颚,喉间隐隐有经络浮现,随后一声清晰的布帛破碎的声响,珠串落在地上,发出跳动的声响。
骤然之间,万物喑哑,只剩下这一下又一下,在昏暗的寝屋中,跳动的珍珠。
他们对上视线。
窗外月色清寒,落在她的眼中,除此以外,还有他小小的倒影。
道士们口中常念:“若夫修道,先观其心。”
他看得清自己的心意。
在所有选择里面,阿稚永远是他的顺位第一。
“谢容珏,”沈初姒突然叫停,“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谢容珏低眼看她,片刻之后,嗯了一声。
“蒲双很担心我的安危,尤其是之前的事情以后,所以今早你记得将我送回去,若是我不见了,她们肯定会担心。”
他克制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睫,“好。”
片刻之后,沈初姒又开口:“还有,之前的衣物,断了的绶带就不要了,你随意处置就好,带回去反而会让她们多想。”
难为她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这些。
谢容珏也嗯了一声。
“还有还有……”
谢容珏耐心告罄,顷刻间低头吻了下去。
此时这里顿时无声,只有一点儿衣衫相碰之际发出的摩挲声响。
片刻后。
沈初姒其实一直都有点怕痛,因着体弱,她对痛觉极为敏感。
谢容珏的手撑在她的耳侧,她知晓他在忍耐,但还是小声又带着委屈道:“……痛。”
她听到谢容珏喉间压着一点儿低喘。
他手指在她发间轻轻碰了下,低声安抚道:“阿稚,忍一下。”
其实谁也说不上是好受。
他低头轻轻碰了碰沈初姒的额间,眼眉虔诚。
心甘情愿,为她生杀予夺。
随后潮浪骤起,似忽如其来的风卷动,乍暖还寒,潮声不绝。
哪有什么人是天生绝情,他此时喟然而昏聩的情动,何曾是当年过路盛京城,不沾人间红尘分毫的模样。
烛火在帘幔上晃动,欲说还休。
一直到烛灯燃至半截,沈初姒的声音都有点儿哑。
她眼瞳湿润,却又明亮,小声控诉道:“谢容珏……哪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
她怎么会觉得他当真有什么自制力?
分明就是……
就是不知节制。
实在可恶。
谢容珏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十分坦然。
“阿稚又不是今天才知晓。”
他挑眉,“之前就和阿稚说过,上了贼船,是很难下来的。”
沈初姒之前的衣裙被放在了床榻边,而谢容珏的锦袍……就实在是有点儿,凌乱。
至少--------------/依一y?华/是再也没有办法穿出去见人了。
谢容珏抬手将这件衣物扔了,随后披上寝衣,又为沈初姒找来一件,看着沈初姒此时实在是有点儿起不来的模样,思忖片刻,抱着她前去净室。
沈初姒任他动作,或许实在是有点儿困倦,直接就在他怀中睡着了。
蜷缩在他的怀中,呼吸清浅。
谢容珏动作轻缓了些,暗暗思忖,自己是不是当真把人招惹狠了。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一直到将她身上擦拭干净,再抱着她上了床榻,将被衾盖好,沈初姒都没有醒过来。
看来是当真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