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娇弱,月昭容对她也应该温柔一些。哪怕大家意见不一样,月昭容也不必如此。
花融秋说这些话时,月昭容也将手掌死死握成了一个拳头,指骨都微微发白。
纪绮罗却是跳出来逼逼:“月师姐,我初来紫微宗,你也对我很照拂。你不图回报也罢了,甚至不愿意我知道,更不想我承什么人情。唉,对比下来,什么才是真正君子,那是一目了然。”
“以月师姐的性子,花刑主生前你也已经竭力报答了。想不到这份大恩大德还是可以继承的,哪怕花刑主死了,也是大恩报不完。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纪绮罗自带托,她说什么都有人附和的。
花面:“仙主说得是,也许已故的花刑主是个真君子,但是女儿这么不要脸,动不动胁恩图报,当真是坏亲爹的名声。”
莫渊认真脸:“花师妹三句话不离亡父,不知是真孝顺呢,还是为了自己。”
青娥更是重量级:“什么花师妹,我看要叫花师姐吧。虽然花师姐看着像是蒙刑主天真无邪的女儿,但两人难道不是青梅竹马?花师姐看着显小。”
纪绮罗啊了一声:“我还以为花师姐比我还小一点点呢。”
花融秋本来刻意不搭理纪绮罗的,但是她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如今被损得面泛羞红,竟有些狼狈。
直播间的观众老爷禁不住哈哈哈。
不歪府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
比心,替娇弱的花师妹默哀,你在谁面前装白莲不好?纪师妹可是专业的。
纪师妹收仙侍一看脸,二看会不会嘴炮。
难怪乔师兄没来,乔师兄因为太过于正常因此和他们格格不入。
在场的天刑台弟子倒是心情微妙起来。
本来大家下意识让花融秋也让得习惯了,因为她孤弱,因为她年龄小。可是现在,花融秋也不小了。
纪绮罗这一顿团体嘴炮输出下,在场修士也忽而意识到花融秋好似已经是个有心眼儿的成年人。
这么动不动哭先父,好像也是不大对劲儿。
蒙寒是花融秋传闻中的青梅竹马,大家虽不是道侣,据闻也是宛如兄妹般亲近。既是如此,蒙寒似也应该帮衬这亲人般的女修一下。
可是蒙寒面色微凉,只缓缓说道:“花师妹,你还是谨言慎行一些。”
他这样儿说话,使得花融秋蓦然紧紧扯住了拭泪的手帕。
眼前的蒙寒英俊冷傲,却已和印象中的男子全然不同。
蒙寒哥哥小时候很疼爱自己的,只要自己撒撒娇,他什么都肯为自己做。
但是现在,蒙寒却没有之前的温柔爱惜,仿佛也渐渐不耐烦起来。
这些心思涌上了花融秋的心头,使得花融秋心尖儿骤然掠动一缕恨意。
她一生气起来,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花融秋抬起了柔润面孔:“我并不是故意提及父亲。只是,刑主实在是太过于包庇月师姐了,为何刑主竟不肯说明白,当初月师姐是为何被逐出玉衡峰,不能是掌门爱徒——”
月昭容蓦然抬起头来,眼中更透出冷冷幽光。
她简直不敢相信花融秋居然会这样说!
花融秋,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
纪绮罗跳出来见缝插针逼逼:“当然是因为掌门要求太高,最喜欢折磨自己所收弟子。”
“不是!纪,纪师妹,你不要再污蔑败坏掌门名声了。至少我知道,月师姐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人都说,是月师姐窥探掌门秘藏的功法,方才被逐出玉衡峰。其实不是!这根本不过是给月师姐留脸!”
“为何我天刑台的本命传承会枯竭?只因为那时候月师姐被掌门收为弟子,生恐自己修为及不上,故而也是窥探天刑台的本命传承。不知怎的,这天刑台的灵根竟被毁得就此枯竭!你才是始作俑者,却还根本不知错!”
一瞬间月昭容佩剑出鞘,怒意涌上了月昭容露出来的半张脸颊,使得这半片面颊面色更浓!
浓浓剑意涌动,遥遥指向了花融秋。
虽隔数丈之遥,花融秋还是觉得剑意浸心,胸口极闷。
她身子骨实在是太孱弱了!
靳雪烟更心念一动,挡在了花融秋跟前,厉声:“月师姐,我素来尊重你,你究竟要做什么?还是小秋说的是真的,你居然是要杀人灭口?”
月昭容一直端方优雅,绝不是个暴躁易怒的人。可现在她却生生被激动,这副要裂开了样子落入天刑台弟子眼里,使得他们内心更生震惊!
更要紧的是花融秋爆的料!
其实天刑台弟子也好奇过,为何天刑台的本命传承居然就此黯淡?难道这其中另有内情?
本来月昭容在天刑台也是颇得人心,可是若真是她搞废了灵根,那么天刑台弟子必定会对她失望之极!
靳雪烟面上不可置信,可心里却恶狠狠想这就是月昭容自找的!
本来自己想要跟月昭容谱写一段深情厚谊,月昭容却偏偏向着纪绮罗。
既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废掉好了。
她甚至有些惋惜,若是月师姐知趣,扶她成为天刑台刑主也是可以的。
靳雪烟原本想找个朋党,可惜明月向沟渠。
花融秋心念转动,蓦然咬破了舌尖,任由鲜血顺着她唇角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