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怕阮清颜说不要他……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削薄的唇瓣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颜颜,我……”
“伤到自己没有?”阮清颜握住他的手。
傅景枭的身体微微地怔了下,他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便见她桃花眸里一片柔和,偶尔能分辨出几道担忧的光芒。
那只柔软而又纤细的小手……
握住了他的大掌,紧紧地握住了他。
“傅景枭。”阮清颜眉梢轻轻地蹙了下,“说话,有没有伤到自己?”
她最怕这个笨蛋发病时伤到自己了。
不管把沈可凝虐成什么样都与她无关,只要还留着一条命,只要没脏了他的手便罢,但是她不能允许他伤害自己。
傅景枭嗓音低哑地应了声,“没有。”
他没有伤到自己,一分一毫都没有,只有沈可凝的血还在不断地向外滴。
再不管她……都该因失血过多死掉了。
但是傅景枭和阮清颜的眼里只有彼此,眼睛里甚至还倒影着对方的影子。
“颜颜……”傅景枭绯唇轻启。
他的嗓音很低很哑,隐约能听到声线是在颤抖的,“你会不会不要我?”
男人眼眸微垂,纤长的睫毛在眸底落下小片的阴影,周身的阴鸷与肃杀之气,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他,卑微而又紧张无措……
像是一只被抚顺了毛的小狗,垂下了高傲的脑袋,伏在她的身旁安静听训。
“傻瓜。”阮清颜眸光平静地望着他。
她伸手霸道地捏住了他的下颌,抬起了他的头,“傅景枭,永远别低头。”
就算是在她的面前也不要低头啊。
傅景枭抬起眼眸望着她,在他最无措最没安全感的时候,只觉得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阮清颜搂住他的腰,柔软的小手轻贴着他的后背,“傅景枭,我不会不要你。”
“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她转眸轻轻地吻了下他的胸膛,柔软的唇瓣隔着白色的衬衣印了上去,虔诚地印上去。
好似在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一切。
根本就不在意周围的狼藉,根本不在意他的血腥,她这辈子永远不会放弃他……
“你没做错。”阮清颜红唇轻启。
她仰起脸蛋望着眼前的男人,“我只是不想让这种人脏了你的手,所以……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让别人来,或者让她来。
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好的,可就是想要给她爱的男人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例外。
傅景枭的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下,他低眸望着女孩,沉静地凝视了好一会儿。
忽然叹了一口浊气,然后手臂揽在她的腰间将她摁进了怀里,“嗯。”
以后做这种事的时候不会再让她发现了。
“我没有脏了自己的手……”他辩解。
傅景枭紧紧地搂着怀抱里的女孩,温香软玉,柔软温暖且真实,是切切实实拥有的。
他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都是让月影做的……我没有碰她。”
他也嫌脏,也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但沈可凝想要颜颜的命,这一趟他必须要来,即使是交给月影来做这件事情,他也要在旁亲眼目睹才算出了这口恶气。
“好。”阮清颜轻轻地应了声。
她放下一只手臂,勾住傅景枭的小指哄似的晃了晃,“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傅景枭特别乖地应了声。
他牵住阮清颜的小手,手指趁她不注意时溜进她的指缝里,紧紧地十指相握。
傅景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他缓缓地勾了下唇瓣,“我们回家。”
阮清颜也反握住了男人炙热的手掌。
她转眸望了眼被悬挂在半空的沈可凝,沈可凝已经差点被两人气出内伤……
这狗粮吃得她恨不得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阮清颜!”沈可凝极怒地瞪着她。
她已经流了太多的鲜血,一张脸惨白得好似女鬼,那双枯瘦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瞪着她时的神情是那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