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低头,长久地看着这支花。
察觉沈颐洲的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后腰,可却并未再进一步。
而是静静地待在原地,似在等她的回应。
梁风嘴巴张了张,嗓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最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声问他:“这是你眼中的我吗?”
沈颐洲笑:“是。”
眼眶热得发烫,梁风直直地看着这支洁白的、纯洁的小苍兰,又一次问道:
“我在你眼里,是白色的吗?”
“是。”
这一次,她无处可逃。
眼泪落在那支婀娜的花朵上,听见沈颐洲最信手拈来可她却从来无可抵挡的柔情:
“生日快乐。”
他给她的承诺,就永远不会食言。
手臂抖得下一秒蛋糕就要跌落,沈颐洲接过,将蛋糕重新放回了一侧的桌子上。
伸手将她收紧在胸前,看着她透明的泪低落在自己的脸颊。
柔软的小苍兰,此刻,揉碎在他的胸膛。
你是否听说过死前要做的一百件事?
如今梁风只做一件。
癫狂、痴迷、放纵、坠落。
听见雨势越变越大,透明的雨滴被风裹挟到他们的身上。
于是祈祷这世界彻底颠倒,明日便是世界末日。
而他们已好过这一天的分分秒秒。
没有遗憾,没有后悔。
明天即可死去,明天即可死去。
最后,暴雨将他们彻底地淹没。
她在难以克制的余韵中轻颤,贪婪地吮吸他唇间的气息,也得到他更加用力的回馈。
思绪被彻底地抛上高峰,她近乎呓语般喃喃道:
“沈颐洲,我……”
沈颐洲搂紧她。
“沈颐洲……”
却没能听见她剩下的话。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
身上没有穿衣服,仍有雨水蒸发过后留下的黏腻之感。
梁风动了动各处疼痛的身体,目光慢慢地适应了黑暗。
才发现身边并没有人。
她从床上起来,随手套件上衣,随后赤足走到了客厅里。
看见他手机随意放在茶几上,并非她刻意偷看。昏暗的客厅里,他亮起的屏幕上是赵轻禾的消息。
梁风脚步几难挪动。
也看见那支“小苍兰”孤零零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耳边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梁风站定片刻,循着声音走到了一扇关着的门前。
轻轻旋转把手,看见了坐在琴边的沈颐洲。
此刻才注意到,原来外面天色已是雾青。
敞开着窗户的屋子里,因昨夜的暴雨而有些分外的清冷。
沈颐洲嘴里衔着一支烟,双手从琴键上懒散地撤下来。
偏头,看见梁风站在门口。
一只手拿下烟,笑起来,声音低而淡:“醒了?”
梁风点点头,走到了他的身边。
沈颐洲便牵过她的手,将人直接拉来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