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也尝到甜头。
她想着, 是不是也可以把严琛永远地藏在过去, 是不是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因为“那段过去”而有任何的嫌隙, 是不是就可以这样一叶障目,在这座沈颐洲亲手建造的象牙塔里毫无顾忌地继续走下去。
腥味弥漫。
早已分不出是来自谁。
一切回到本能、原始。
梁风清楚地知道,她的答案是:是。
她无可救药、她飞蛾扑火、她胆小懦弱,一头扑进这座虚幻的象牙塔。
要不然,她为何指尖深嵌他的后脊。
像是想要留下属于印记,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后来阿姨告诉她,那天她去收拾房间,差点以为是杀人现场。
血迹沾满了半条床单,两人的衣服也无一幸免。
最后只抢救了一条被衣服遮盖住才幸免于难的领带。
医生当天半夜就又来了一次,沈颐洲大腿上的缝线全开,他坐在沙发上悠哉地吸烟,血迹从大腿一直流到地面。
梁风愧疚,晚上医生走了之后,她在浴室帮沈颐洲擦拭。
“秀推迟吧。”他说。
梁风抬头,不知他在说什么。
沈颐洲笑笑:“我这样,怎么去给你捧场。”
梁风怔在原地。
原来他一直记得。
他说初五是个好日子。
他从没忘记过。
-
梁风的秀被推迟到了二月底,沈颐洲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休息和办公,贺忱那边很快也有了眉目。
梁风偶有在家遇见贺忱和沈颐洲在书房谈话,她都会自动避开。
只在贺忱离开后才单独问问沈颐洲:“事情解决没?”
沈颐洲总是一副散漫的模样,故意问她:“什么事?”
也对,什么事在沈颐洲眼里算事呢?
不过那天之后,沈颐洲要出门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两个保镖。
梁风因此放心不少,才敢专注地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投到时装秀上。但在全力准备时装秀之前,梁风还是先回了趟家。
沈颐洲给她的钱她没有拒绝,梁风另外请他帮忙介绍了个靠谱的律师。
严琛年后没多久就去了香港,此时是再好不过的时候了。
梁风私下找了常满德,事情的经过十分顺利,毕竟他此时被所有的银行拒绝贷款,工厂里无数张机器空置亏钱,年前一大笔工资还未发出,梁风还是这次才知道,原来年前工人们上门闹过一次。
梁珍还是什么都没说。
然而气愤只维持了一秒,眼下她正是来解决这事的。
梁风提出要给常满德八百万,但是需要他写一张借条,将其中的两百万算作是从梁珍那借的。常满德一开始不愿意,他狮子大开口看到梁风能一下拿出八百万便开始贪心得连这张借条都不肯写,说他养了她这么多年还分这么清做什么。
梁风却不止拿出那张早已拟好的借条,另外还有一张离婚协议书。
“那从现在开始,我想我和我妈妈不会再和你有关系了。”
常满德没想到梁风会这么不近人情,更没想到她带的律师直接轻描淡写地还给了他一张随时可以帮助工人上诉把他抓进局子里的诉讼书。
恩威并施,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只最后挣扎道:“梁珍未必愿意和我离婚。”
梁风收拾东西站起来,又看了他一眼。
“但我妈妈必须有选择的权利。”
钱在最后打到常满德账户之前,律师还去跟常满德对接签了一份保密协议。这是梁风后来想到的,她不希望严琛知道她已从沈颐洲那里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张保密协议的功效会是永久吗?
梁风不知道。
可事情败露后,严琛会发疯。
梁风确信这件事。
她唾弃自己的胆小,躲在这座泡沫般美丽的象牙塔里。却也无可自拔的沉湎,幻想永远不会有人来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