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接不下这话茬。
她不敢接,也接不了。
车窗开了小半, 她偏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冷风簌簌地往她面上吹去, 梁风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燥热。
像是茂盛的野火遇上了吹不尽的春草。
而她须得将窗户打开得更大,才能勉强叫自己冷静、清醒。
车子一路开回了梁风从前的住处,她请司机帮她去市区的另一边取件东西,中午再来接她。
轿车驶离视线之后,梁风给严琛发了条消息。
随后, 她小步走上楼梯, 推门进了屋子。
有段时间没来这间屋子,上次搬走的时候只带了少许的衣物和必备的东西,剩余的基本都原模原样地留了下来。
沙发上套了层罩子,梁风伸手把罩子掀了,然后走进了厨房。
柜子里拿出两个水杯和热水壶, 她先烧了点水。
晨早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入, 在她的脸侧镀上一层极浅的金色。
梁风垂眸, 有些失神地看着手中的水杯。
些许灰尘在明亮的光束中飞舞, 她思绪正要飘远,忽然被门口的敲门声拉了回来。
梁风放下水杯出了厨房,从客厅的窗户往下看,没有看见司机的车。随后去客厅开了门。
门一开, 她就闻到了一股不小的酒气。
梁风皱皱眉要后退, 严琛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另一只手探上她额头。
“不烧了。”严琛笑道。
梁风身体后倾, 想从他手里抽身。
谁知道严琛察觉她抗拒,竟又把梁风朝怀里拉了拉。
“怎么,现在我摸一下都摸不得了?”
梁风被他拉得有些恼怒,抬眼望上去。
“你喝多了?”
严琛笑眯眯地弯下身子,靠近她脸颊。
“喝了一点。”
梁风趁他说话间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有什么事找我来就快点说,我下午还有事。”
她说着就转身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带了两杯水。其中一杯推到严琛的面前,另一杯自己拿着坐去了沙发的另一端。
像是与他划清界限,泾渭分明。
严琛皮笑肉不笑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坐进沙发里,偏头看着梁风的方向。
她身后是一片明亮的窗户,光从背后照来,她脸庞就陷在了微微昏暗的一面。
透明的杯子放在嘴边,目光从杯子的上沿露出,十分清醒。
不像昨晚。
她从戴明善身边离开,径直走出了酒店。
严琛从酒店的后门与她碰头,梁风发烧得厉害,身子摇摇晃晃。
可她只穿了一件极薄的裙子外面套着件宽松的大衣,根本抵御不了任何的风寒。
严琛直接将人半搂着先带回了酒店的房间,随后打电话要了一点退烧药。
梁风不肯在他这边休息,可她拗不过严琛,只能在他房间里先吃了两颗退烧药。
房间的空调打得高,帮着梁风叫车的几分钟,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严琛就坐在床边无声地看着她。
一盏壁灯从她的头上照射而下,她因身体不适而皱起的眉毛。
脸庞微微地发红,嘴唇却不自觉地轻抿在了一起。
像是连睡觉都在担忧什么。
严琛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出来,半晌,也没有点燃。
只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像现在。
梁风放下了杯子,声线平静地问道:“你那边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严琛眼睛笑起:“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所以和朋友多喝了一点。”
梁风心里的石头落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