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在停在路对面。
沈颐洲只伸手摸了一下梁风的头就要走,梁风却握住了他要收回去的手。
“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她问。
昏暗的楼梯间里,一小片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肩头上。
微微收紧,等着他的回答。
“明天。”他说。
沈颐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楼梯口的声控灯缓慢地熄灭了。
梁风站在黑暗里,目送着那辆车彻底地离开她的视线。
身体靠着冰冷的墙面无声地下滑。
刚刚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异常真实的梦境,梁风不自觉抚摸上自己的唇瓣。
他拇指搅动时真切的触觉。
他嘴唇吮吸时难言的触动。
都是真的。
那她呢?
她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梁风望着无人的路口,很久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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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梁风前天晚上失眠结果今天早上五点多就被隔壁的装修声吵醒。
头痛欲裂在床上翻来覆去再无法入睡,索性直接起来了。
打开客厅的窗户,早晨的空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同时也叫人头脑清醒些。
路过沙发的时候,梁风多看了一眼。
可也只是一眼就走过坐在了一旁的高脚凳上。
旁边有一沓前几天还没画完的设计手稿,她喝了一口咖啡就开始继续工作。
梁风年幼的时候因为受梁珍的影响对裁剪衣服格外感兴趣,梁珍从前在服装厂工作她也就常常跟着去看。从小就能帮着梁珍裁剪些日常的衣服。
后来因为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她也就索性放弃一心只想做个服装设计师。
可她那时实在没什么见识,以为只要自己能设计出好看的衣服就能功成名就。直到十八岁那年,她为了早日不再成为梁珍婚姻的负担而选择和严琛来到燕京,她才真正见识到自己曾经的无知和浅薄。
但梁风一直不肯妥协,除了自己赚钱糊口的工作以外,她还坚持运营了一个个人的服装设计账号,不间断地往上面发自己设计打版的时装,虽然的确有不少网友真心觉得好看,但其实并没有改变梁风任何的处境。
最开始的两年,她和严琛生活在一起。
她要强,严琛又何尝不是。
初来燕京,她跌跌撞撞。而严琛早已如鱼得水地舒展开了手脚。
他从前就是长袖善舞能屈能伸的人,在一家公司打拼过几年,很快就做得有模有样。
说实话,梁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吃过太多的苦。
他算不上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但是梁风也不会泯灭良心地说他一无是处。
在梁风还赚不到太多钱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的那段日子里,严琛虽说没少对她冷嘲热讽,但到底也没有逼她去做别的东西来赚钱。
想来那时的感情里,感激也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但是后来严琛变得贪婪也变得胃口大开,他不再满足于现有的财富与生意,他开始想要往上爬。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严琛开始带着梁风一起参加酒席。
梁风最开始并不知道他真实意图,直到那天晚上一个富商对着梁风动手动脚而严琛笑着视若不见的时候她才彻底明白。
他算不上一个完美的情人,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好人。
两人于是分手。
幸运的是,梁风很快就在彭羽的工作室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能让她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叫她出卖自己。
赚的钱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她都寄回去给梁珍。
本以为她不再拖累家庭之后,常满德能对梁珍好一些,谁知道今年夏天的时候,她从很久没联系的严琛嘴里得知梁珍进了医院。
一如既往地,梁珍想要瞒着她。
常满德年前一意孤行地在朋友的建议下妄图把自己的小厂子扩张规模招商引资,谁知道借了大笔钱扩张完毕之后却根本无人问津。
崭新的机器停在新建的厂房里,停一天,就亏损一大笔。
梁珍四处奔走帮他借钱还钱,结果因为积劳过度晕倒在了家里。医生对梁风说,梁珍这是急性肾炎,再严重一点的话很可能转变成慢性肾衰竭,也就是尿毒症。如果这样的话,她以后将会终身需要靠透析来延长生命,或者就是肾脏移植。
梁珍说结果不会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