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逻辑链上说,他是元衿的奴隶,马鞍是他的物品,所以马鞍其实元衿的附属的附属,等同于是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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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安彦一晚上在梦里被元衿从马上赶下来了十回,第二天青着眼圈走出行宫。
皇子们稍微等了等,待御前的大阿哥洗漱完再一起出去。
可刚踏出行宫,众人皆脚步一顿,愣在那里。
皇子们原本英气朴素的马鞍一夜之间花红柳绿,最艳的是大阿哥的马鞍,不但变成了嫩粉色,上面还有绣了一朵荷花并两只翠鸟,似乎还是蜀中的绣法。
东西都是上品,但搭在马鞍上就格格不入,一群大老爷们坐上去铁定会变成南城庆春班那些娘里娘气的白面小生。
大阿哥正要发火,元衿并三公主四公主她们也从行宫里走了出来。
迎面撞上大阿哥时,元衿懒洋洋地裹着披风问:“大哥哥,怎么了?”
她顺着大阿哥吃人的眼神望去,笑眯眯问:“怎么?大哥哥喜欢我的马鞍?”
她松开裹着的披风,露出了里面穿好的窄袖骑装,头发也打成了及腰的辫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大阿哥血气上涌想要骂她时,元衿已瞧向了胤禛和胤祺。
“四哥不爱骑马,五哥呢?”她转头瞧瞧五阿哥的马,露出意外之情,“原来五哥哥也不喜欢,已经换成了四姐的马鞍了!是吧?四姐!”
三公主和四公主笑着走向自己的马鞍,也和元衿一样换上了骑装,并笑盈盈地瞧着那几个皇子。
胤祺愣在原地,倒是舜安彦反应最迅速,他交出马鞭说:“奴才也不爱骑马。”
胤禛上前,一把夺过舜安彦举着的马鞭,冷冷落下句;“要你这厮插什么嘴。”随即问身边的苏培盛,“马车呢,带我去吧。”
有胤禛带头,胤祺很快也认了命。
两人走到一辆新准备好的马车前,在踏上去时,胤禛随口问内务府人:“昨儿还没有这辆车呢,内务府真有心了。”
大阿哥刹那明白,这车也好这马鞍也罢,皆是那伙二更天到的内务府人奉太子之命送来的。
他现下倒是可以不从,但他一个勇武的巴图鲁,怎么能坐上那个妖妖艳艳、花花绿绿的绣花马鞍呢?
“我自己的马鞍呢?!去取来!”
“太子爷说,体悟大阿哥等辛苦,备用的马鞍马具都送到沧州府了,大阿哥不妨上车先歇一歇,到了沧州府再辛苦不迟!”
这太子竟然给他下马威!
大阿哥火冒三丈就要去找康熙评理。
康熙那厢还没起驾,但在院子里也听说了这事。
第一反应自然也是火冒三丈,恨不能派人回京去骂太子一顿,可接着多沉思了片刻。
太子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他又是常年以帝王心思琢磨众人的人,在初初的愤怒后开始思索他的用意。
肯定是有不满,但这不满不是对着他。
肯定是对着大阿哥去的。
这两人出京前一夜还在清溪书屋针锋相对,当时他抱着和稀泥的态度应付了过去。
毕竟老大只有勇武没有心机,他日日在御前,他到时私下劝一劝也就过去了。
而太子今日所为,却是要掀翻了这张盖着的平静遮羞布。
当初太子师傅汤斌去世前就与他说过,皇子之争或轻或重,不可避免,历朝历代所差之处,不过是圣心而已。
康熙指着太子派来的内务府大臣问:“你再说一遍,太子是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说,南方早寒,公主们柔弱,到了寒潮之地便不宜骑马,又众阿哥辛苦,到沧州要早早与万岁爷渡急水难下,太子爷思来想去便叫公主们早早尽兴,又叫众阿哥早早歇一歇。”
内务府大臣说完,睨了眼康熙的神色十分害怕,又照着太子的嘱咐找补了句。
“太子殿下还说,接三织造折子接晚了,故而这主意他等御驾出发才想到,他万死,若万岁爷要责骂,他立即打马过来请万岁爷杖责他。”
康熙笑了笑。
差不多摸透了这当中的关窍。
“行吧,准了,让皇子们坐几天车,让公主们骑马吧,等到沧州再换回来。”
内务府大臣如释重负,赶忙出去通报。
“诶,回来。”康熙叫住了人,“出发以后,等五公主玩得最高兴的时候通知她,来找朕认错。”
内务府大臣于是去传旨。
大阿哥只能黑着脸与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同挤上了一辆马车。
三公主和四公主一阵欢呼,携手去骑马,只六公主木讷地站在远处。
元衿回头喊了她声:“诶!你!”
自从上次闹过后,那声妹妹她是没法真心实意叫出口的,但她也从来没苛待过她,就比如这次南巡上书房里的兄弟姊妹尽数跟来,她也让皇祖母提醒康熙不要漏了六公主。
六公主怯怯抬头看着元衿,元衿指指胤禛的马,“你要不要骑?四哥的马性子最温顺。”
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