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舜安彦的算法和元衿一样,现代加清朝统共二十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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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进园后往疏峰去找元衿,胤祺秉着“防患于未然”的态度,本是不想让舜安彦去的。
可一里地的马奔了奔,那个吓人的馨表妹说的那什么香他便半点都记不得了。
只能叫舜安彦一起去。
进去之前耳提面命:“你少说话,我让你回答你再回答。”
元衿还在忙收拾南巡的行囊,大件早已差不多了,现在最后收拾的箱子里都是小东西。
但又必不可少。
比如骑马口渴了,叫人送水太慢,需要一个请便小巧的水壶。
再比如赶路时若头发松了,得立即能挽上,需要耐摔的镜子和梳子。
元衿自诩足够矫情,但还是有些东西靠人提醒才想起来。
胤祺踏进屋瞧见那箱子感慨:“青山的心思真齐全,得赏。”
青山匆忙抬头要说“不”,正撞上胤祺身后的舜安彦的目光,赶紧低下头谦虚:“五阿哥谬赞,奴才就是把东西都收起来而已。”
元衿见胤祺来总是高兴的,她倒了茶请胤祺坐。
“五哥哥,你怎么来了?”
胤祺从太监手里取了那盒子来,推给她:“我去佟园,得了个香,你喜欢这种东西,你看看。”
元衿打开闻了闻,立即就把盖合上推远了开。
“豆蔻、兰花和乳香,做的人大概是不缺钱,乳香金贵狠狠放了许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加了甘草和薄荷。”
舜安彦暗暗笑了,果然元衿才是行家里手。
“五哥哥,这是佟家人做的?”元衿转向舜安彦问,“鄢少爷,这怎么回事。”
舜安彦答:“去年有次下人给我点,我做了噩梦,于是表妹就加了宁心精神的两位药材。”
“然后就不做噩梦了?”
“奴才去岁夏日后就梦魇之症就痊愈了,早已把心思都放在睁开眼后的事上,下人们便也不再点香。”
元衿若有所思地眯眯眼,让胤祺把舜安彦给送出去。
胤祺自然是高兴的,这一番试探后,他确认了下来。
元衿对舜安彦没兴趣,舜安彦对元衿都是尊敬。
他又和元衿闲扯了几句,才匆匆回马场去要练骑射。
问及舜安彦,太监只说他已经走了。
胤祺心里叹气,想舜安彦可怜,应是回家应付难缠的老娘和吓人的表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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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胤祺料错了。
舜安彦从疏峰出来,沿着畅春园东墙荒芜的小路走了出去。
走着时心想,他刚才半点都没骗人,他的确很久没有做过恶梦了。
倒不是哪个神医妙手回春,而是噩梦里的人跳了出来,闯进了现实世界里,天天都可以给他送点噩梦。
“善良、聪明、温柔”的仙女五公主哪里是好伺候的。
五阿哥真是乱来,他哪敢肖想元衿什么,她只要有一个月不给他出难题,他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从去年九月被她逼债后,天知道他私下里都过得什么日子——
先是十月初,京城早雪,白茫茫覆盖畅春园的第一天,元衿早课时坐在位置上,揉着通红的鼻尖遗憾地说:“来书房的路上都没有个有趣的雪人呢。”
他几个哥哥当时就要出去让人给她堆,她却很是宽容地说不必了,天气太冷冻到人多不好,惹得五阿哥他们连夸她懂事。
只有他懂,别人不可以冻,他这个奴隶不配喊冻。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先到园子,在疏峰至上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堆了五对三寸高的小雪人。
再是到了十一月,元衿有天说烧着暖炕最适合吃冰,且要混了果汁做成小棍子才好吃。
这事倒没和他说,但那日在上书房里是太子恨铁不成钢地念叨元衿,说她不知道保养身体,捣鼓什么冰吃。五阿哥又说奴才们都蠢笨,不过是个冰棍都做不好,不能让元衿吃得满意。
舜安彦立即又懂了,当晚回去报了方法让慎兴永连夜尝试,第二日提溜两茬冰,手冻得通红给她送到福君庙,看着她守着两个暖炉吃了半根。
他做法正确,她吃完了心情大好,还慷慨地把剩下的都让他吃了。
紧跟着就是十二月,接近过年正是宫里演习雅乐的时候,内务府新造了金编钟摆在那里,一队人叮叮咚咚成日敲个没完。
元衿非说那些音乐不入耳,和九阿哥一起凑在书房角落讨论康熙爷跟前有一个姓白的法兰西传教士,带了个木头和丝线做的乐器叫小提琴,音色极其好听。
他能不懂这个暗示吗?立马让慎兴永他们去京城传教士驻扎的南堂,磨破嘴皮子花了一千两后弄了两把来,趁腊八节当做礼物,一把给了元衿一把给了九阿哥。
但颇为意外的是,元衿竟然真的会拉琴,收到后装模作样地搞出了几天锯子声后,就变成了传教士交口称赞的音乐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