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胤祺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满脸怒意地等着他。
舜安彦穿来后受胤祺照顾最多,和他熟稔的最早,“五阿哥,找小臣什么事?是抄中庸还是别的?”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五阿哥用手里的书卷抽了下他脑门,“你刚刚上课时候眼睛往哪儿看呢?”
“什么?”舜安彦一时没听懂。
胤祺眯眯眼,手指指着他直哆嗦,“好啊好啊,你都会和我撒谎了,我可看见了,你从一开始就盯着五妹妹瞧。”
舜安彦失笑,五阿哥竟然误会至此。
“五阿哥您误会了,真误会了。奴才没有这个贼心,更不会有这个贼胆。”
若那真是元衿,他怕都来不及,只想把她供起来好好还心头的债;若那只是五公主,他则完全不想靠近,那位公主的性格和元衿一样骄矜会来事,这种人他惹不起。
“你知道这是贼心贼胆最好!”
胤祺拽着他出门,他本还想舜安彦今日终于伤愈,带他去疏峰皇祖母处用个膳,也蹭一蹭五妹妹新做的小糕点。
但鉴于舜安彦先前贼溜溜的眼神,他决定取消计划,把他扭送到侍卫处随便吃点打发了。
两人往书房外走,胤祺心善,为他点出书房里的各色人马。
“你旁边的皇阿玛介绍过了,神童巴拜特穆尔,同排的有两个你认识钮祜禄家和费扬古大将军家的,在前面分别是喀喇沁和科尔沁的人。”
“之前您说过的苏赫贝勒还没能回大书房吗?”
胤祺哼笑了声,“没呢,跟不上呗,太子亲自鉴定的,字都写不顺溜呢。”
又歪歪嘴嘀咕:“这事还是咱们太子爷上道,可不能让他回来缠着五妹妹。”
他突然止住脚步,直视前方满脸怒容。
“太子爷煞费苦心竟然还是拦不住这家伙!”
舜安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上次和他在医馆掀桌子的苏赫,正拦着元衿不知傻笑着说什么。
*
苏赫被太子发配小书房快有半年了,他力大无穷能轻松拉开十八力的重弓,可读书识字却如千钧重担压得他抬不起头喘不过气。
不仅如此,小书房的师傅都是单配,一对一教学把他百分百瞄准,简直是学渣的活地狱。
被这般折磨下,苏赫瞧见元衿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在公主们去马场撒欢时才能候着她。
今日正巧是公主们应该去马场的日子,苏赫逼迫自己二更天就起床,花了吃奶的力气在午膳前写完了所有大字。
总算能比大书房早下课一会会,能候到元衿出来。
“公主,公主!”
他挥着手里的新陀螺高喊元衿。
元衿瞧在花里胡哨的陀螺的面上,往他那里走了两步。
“苏赫贝勒,您找我?”
“新玩意儿,你要不要看看,特别轻,很好抽起来,我回京城的时候在那个……那个南城的前门大街上找到的。”
元衿穿来后只在皇宫禁苑中活动,前门大街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她还未能踏足。
也不知道清朝的前门,是否还能有一扇窗一把椅子,容她看着巍峨的城门吃个蛋糕发个呆。
一丝丝怀念,让元衿伸出手接过了苏赫的好意。
“贝勒怎么会去城里?”
“科尔沁商队有个人在入古北口时被准噶尔的逃兵伤了,我带他去问药呢。他们就是普通商人我不好叫太医,于是好一通找呢,最后在南城找到个好医馆,还碰到个娘娘唧唧的人挡道,气得我和他大吵一架。”
元衿皱了皱眉,“贝勒在京城打架了?”
“没有,那娘唧唧的人腿瘸了呢,我不打瘸子。”苏赫想起那日依旧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瘸子还特别傲,说留了名字,等自己伤好后欢迎我去和他一对一。”
元衿歪头笑笑,“怎么有人敢和你打?”胤祺不知道念叨过多少次,苏赫干什么不行,但那身手打人绝对以一当十。
她每次看见他在马场左右开弓露出肱二头肌的壮实样,都无比赞同五哥的结论。
“叫什么小燕子?那只傻鸟可有点那什么……汉人说什么酸,什么薄?”
“尖酸刻薄。”
“对对对,冷言冷语冷着脸,啧啧啧,我算着他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回城一次,一定要和他打一架。”
元衿在心里为那个不知死活的傻鸟点了支蜡烛。
正当苏赫握紧拳头时,胤祺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喊了声。
“苏赫贝勒,你功课做完了?”
苏赫转身,挺起胸膛十分骄傲。
“回五阿哥,早早就做完了,今儿我陪您练箭!”
胤祺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今天元衿在马场,自己和太子早早说好要陪她试一把软弓。
“不用,今天有舜安彦陪我,你和喀喇沁那几个耍布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