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能进考场吗?听说进去的人很多都被抬着出来。”张知鱼有些忧心。
顾慈早就想好了:“我是我家唯一的男丁。也是我爹我娘唯一的子女,我至少也得把举人考了,给我娘求个诰命,不然他们又欺负我娘怎么办?又不是只有做大官才能改掉律书,我们可以去交一个大官朋友让他改。”
张知鱼就笑:“哪来的大官能跟我们做朋友,官二代都跟官二代玩的。”
“官二代?什么是官二代?”顾慈有些好奇。
“就是官员的儿子就叫官二代,像我就是医三代了,因为我阿公是大夫。”张知鱼跟他解释。
顾慈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随即一乐:“我不就是官二代吗,我爹就是官儿啊,我去跟他们交朋友,把他们介绍给你,再说你也可以去治一个大官,他不帮我们你就让他等死。”
张知鱼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狠。”
顾慈不以为意:“来我家的大夫都得收我的诊金,你把这个当成诊金不就行了?”
张知鱼觉得这个有点不道德,她做为未来准就业大夫还是很同情病人的,但这会儿她竟然可耻地觉得自己被顾慈说服了,毕竟治的大官如果刚好能改的话,那不是天赐的礼物吗?俗话说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到时候她一定好好治他!
阮氏本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儿被这俩孩子又给逗得笑出了声儿,放了手就一个人带着丫鬟回家歪着了。
这两个小的长大且还有些年岁呢,到时两家大人再来操心不迟。
鱼姐儿和顾慈一齐坐在门口,都很盼着哪个大官生一场只有张家小鱼能治的病,就能够避免他们往前冲的机会,当然他们同时也期待着交上一位对律法很有天份的朋友,到时候仗着交情抱大腿就行啦。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得太久了,查了很久资料,所以今天可能双更不了,得去补个觉。
这里周朝律法来源我要标明一下。
允许百姓卖子,用的是《汉书:食货志》:“汉兴,接秦之敝,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高祖乃令民得卖子,就食蜀汉。”
折仗法出自《宋刑统》。
我只是标明来源,大周朝是我杜撰的,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了解,实际上很多律法还是很严的,我只是挑了一些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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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一桶金
鱼姐儿和慈姑打这天起, 就比往日亲密许多。鱼姐儿从前只当隔壁小顾只是个单纯的美丽萝卜头,对他的喜爱那是出于天然的爱美心态,真要说起什么革命友谊, 那是一点儿也没有。
她认为自己志不在小孩群,少说也得跟十六七岁上的少年少女作堆耍才算符合身份。
慈姑倒是喜欢跟鱼姐儿耍, 倘若巷子里有一个能玩得来的男孩子,他估计自己也许可能或许也会马不停蹄地奔向新的快活林。
但从那一道落日起, 从夏姐儿被李氏提起来揍得直喊爹起, 这些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形成了一句话共同藏在两人心底的话儿——我们有了共同的秘密,从此就是彼此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了。
话儿说起来梆梆响,但张知鱼和顾慈依然还是不喜欢读律书的, 两人得了闲见天捧着竹简让夏姐儿打前锋,召集一批孩子在张家前院儿挨个教他们念书, 看看能不能发掘出一位律法天才推他上位——败家子慈姑拍着胸脯保证过他家有的是钱, 供两个孩子念书不成问题。
当然这话儿是两人私下悄悄说的,不然整个巷子的孩子都得被家里送到张家来排队试机缘。
找了一圈儿后,巷子里的小孩远远的看着他们就躲开了,死活不再上门去——这种认字游戏太无聊了,还没有掏蚂蚁窝好玩。
这样鱼姐儿和慈姑就不得不承认恐怕整个竹枝巷子的希望还得落在自个儿身上,这得多恐怖?两人赶紧又打了主意预备着尽快去外边交个厉害的朋友。
当然他们也很知道,要交朋友得自己有本事才行,所以都越加努力地学习起来。
顾慈在家已经缠着娘亲请了夫子, 每日来家里教书,老头子胡子白花花的, 外头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言碎语。
鱼姐儿也更加用心地医治自己唯一的病人——桂花, 隔三差五就带着针袋去万家。
如此日子一晃便到了三月初, 南水县已经一片溶溶春色,竹枝巷子里被孩子们拔得光秃秃的花草又已经含苞待放,在这片春色中,张家小鱼穿了娘新给她做的嫩黄色春衫,背着阿公买的小药箱往万家走。
桂花已经跟冬天时大不一样了,又瘦又小的黄毛丫头,也没好酒好菜地养着,身子骨儿却眼见着跟初春的嫩笋似的一天一个样儿。如今跟只比寻常十岁的孩子矮一点儿。
张知鱼熟练地在背上给桂花下了针,“这不怎么要紧,现在我扎针你都不困了,说明身体已经养得很好,这套针对你已经没什么用,从明儿起我就不来了。”
桂花高兴得都快哭了,合了衣裳看鱼姐儿道:“那我以后还能长高吗?”
“当然了,你现在不是还在长吗?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多出门动一动,还能长得高些。”
张知鱼见着她如今的模样也很开心,这可是她头一个病人呢,而且是治好了的。
回家路上不免就哼着歌儿,显得跟夏姐儿一样不着调。坐在巷子里剥春笋,打算中午做油闷酱笋的街坊们看见她小小一个孩子已经开始走街串巷地给人扎针,就笑着打招呼:“鱼姐儿又去给谁家孩子看病?是桂花吧?”
张知鱼微微一笑,并不搭话,这会儿子回了话,那就有数不清的疑问等着她了。但若一开始就不回话儿,大人就只会当孩子腼腆,不肯多为难了。
果然几个妇人见她如此,也不再追问,只觉着自个儿也把着了脉,等鱼姐儿走远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又叽叽呱呱聊起来。
“桂花这些日子蹿高了一大截,身子骨看着也好了很多。”
“谁说不是,我还当这孩子活不长了,哪知道被鱼姐儿还给扎好了。”
其中一个妇人拍干净手上的笋毛悄声儿道:“岂止是桂花,就咱们巷子里的孩子,都有人带到张家去让鱼姐儿扎过,听说效果还不错。”
这说的是小毛娘,大家都知道这事儿。
小毛娘也在里头,这是专点她开腔呐,前些天小毛臭美换了裙子,晚上就有些起热,她带着孩子连夜拍开张家的门后就是鱼姐儿治的。
张阿公有心让孙女的手艺扬点儿小名,便让她去扎针,孩子老吃药其实对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