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父正为自己仗着镇南将军府的威势从竞争对手那里抢来一大笔生意感到高兴的时候,就迎来了噩耗。
“你说什么?齐将军给我送了什么?”吕父看着前来禀报的管家。
管家颤声道:“齐将军的亲卫送来了夫人的一个陪嫁下人,据说是跟踪将军的细作,交给老爷处置。”
管家很清楚跟踪堂堂将军的细作意味着什么,这人还是吕家当家主母的陪嫁下人,如果镇南将军真的把跟踪者定义为细作,那么整个吕家都会被连累的,万一被定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全族都不得好死。
不过好在镇南将军把人送到吕家来交给吕父处置,这就说明将军没有撕破脸对付吕家的意思。但若是吕家处理的结果不让将军满意,事情就不太好说了。
吕父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整个人被吓得浑身冒冷汗,他不停的用手擦着冷汗,忙不迭的说道:“快,快把那个人带过来,还有夫人那边也叫过来。记得低调点儿,不要惊动太多人。”
管家连忙照办,很快吕母就被叫过来了,她一进来就看见脸色阴沉的吕父,和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下人。
吕母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下人跪在那里低着头,她没认出来,便对吕父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叫管家急急忙忙的把我叫过来。”
吕父寒声道:“出什么事了?出大事了!”他指着下面跪着的那个下人,怒斥道,“你看看他眼熟吗?”
那个下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了吕母一眼,求饶道:“夫人,求您救救小的啊,小的是受您的吩咐去跟踪齐将军的,小人不是细作啊。”
吕母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下人是自己派出去调查安桦金屋藏娇的下人,顿时一惊,她虽然还不明白事情具体情况如何,但也猜到肯定是这个下人跟踪安桦的事情暴露了,安桦派人来兴师问罪了,吕父才这么生气。
吕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对吕父承认了,说道:“老爷,我也是因为蓉儿回来找我诉苦,说齐将军疑似在外面养了外室,移情别恋了,我才派人去调查那个外室的情况。毕竟蓉儿不能失去齐将军的宠爱啊。”
吕父听到吕母的解释,虽然依旧很生气,但已经不再是生气吕母做这件事不对了,而是生气吕母做这件事前没有跟他商量,更生气吕母做得不够隐蔽被安桦抓个正着。
吕父脸上怒容依旧,愠怒道:“那这件事你也该跟我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张,结果现在查到了什么?被齐安桦抓了现行,还扣上了细作的帽子,你是想害死我们吕家啊。”
吕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点慌了:“细作?怎么就成细作了?老爷,我们可是齐将军的岳家啊,我们肯定不会是细作的。”
吕父哼道:“我们当然不是细作,他齐安桦也知道,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敲我们吕家一把罢了。”
吕母心中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提着的,担忧的问道:“老爷,那该怎么办?”
现在吕蓉儿失宠的消息也瞒不住了,吕父也知道了,如果不是吕蓉儿失宠了,齐安桦怎么可能对吕家下这么狠的手?基本是毫不顾忌两家的姻亲关系了。
吕父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下人,对吕母说道:“这个办事不力的下人不能留了,让他暴毙吧。”
那个下人吓得连忙磕头求情:“老爷饶命,夫人饶命啊,小的只是领命办事的,小的不是细作啊。”
然而他并不明白,他的生死并不重要,只是吕父一肚子的火需要有地方撒,正好撒在了他的头上而已。
吕母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驳了吕父的面子,沉默不语,对这个下人的求饶置若罔闻。
很快管家就进来将这个下人拖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吕父和吕母两人,吕父才跟吕母谈起如何给安桦一个满意的交代,以及商量如何让吕蓉儿重新复宠。
吕母跟吕父提起,吕蓉儿说过安桦在外养外室,移情别恋了,她才失宠的。
吕父冷笑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也值得让齐将军不敢纳妾?如果齐将军有喜欢的女人,直接带回去就是了,置办什么外室?”
一般养外室的男人,都是家有母老虎,家中正妻善妒又家世不凡,男人才不敢纳妾,只能把看上的女人养在外面。
可吕蓉儿善妒归善妒,她却没有一个不凡的家世阻止丈夫纳妾,所以齐安桦完全没必要在外面养外室。
吕父这么一分析,吕母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说道:“那蓉儿怎么说……”
吕父皱眉道:“只怕是那丫头把自己失宠归咎于齐将军移情别恋上了。”
第254章 君若要臣死[13]
吕父和吕母坐在一起分析吕蓉儿的困境, 最后分析出的结果就是吕蓉儿的任性让她在安桦面前失宠了,不是因为有什么别的狐狸精勾走了安桦的心。
吕家必须依靠镇南将军府这个大靠山,所以吕蓉儿这个镇南将军夫人必须得宠, 在安桦面前说得上话,才能保证吕家在安桦这里的地位不被取代。
所以吕父就和吕母商量着怎么让吕蓉儿复宠。
吕父之所以没有再提送吕杏儿给安桦做妾这件事,是因为他清楚现在暂时不是送个庶女给安桦做妾就能解决的。
得宠的妾室, 跟得宠的正室完全没有可比性, 吕父当然更希望让吕蓉儿这个将军夫人复宠,而不是送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得宠的庶女去跟吕蓉儿争宠。
只有在确定吕蓉儿没用了,完全无法再复宠了,他才会退而求其次的考虑送庶女给安桦做妾,让嫡女占据镇南将军府的正妻之位, 庶女占据宠爱, 以此来维系吕家在安桦心目中的地位。
吕父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全,完全是为吕家利益考虑,丝毫不在乎自己两个女儿是什么想法。
吕母见吕父暂时没有放弃吕蓉儿的念头,心里也松了口气,积极的和吕父一起为吕蓉儿的复宠出谋划策。
吕父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蓉儿拖后腿, 最大限度的支持她, 但我们家能支持蓉儿的就只有钱财了。这一次齐将军对我们的警告, 我们必须得大出血一次来表达诚意了。我打算给齐将军送二十万石粮草和五万匹布。”
吕母大惊失色:“什么?这么多?那岂不是要把吕家掏空了?”
吕父叹了口气, 说道:“完全掏空倒不至于,但也要紧巴巴一段时间了,还得把一些不重要的铺子庄子卖掉筹钱,这样才不至于影响到流动资金。只要度过这一关, 保住齐将军对我们吕家的支持, 这些钱很快都能再赚回来的。”
吕母心中懊悔得在滴血,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帮女儿查一查齐安桦有没有在外面养外室,竟然就导致吕家损失这么大,想到吕父说的二十万石粮草和五万匹布所需要花费的钱财,她也不禁怨上了吕蓉儿这个女儿。
要不是吕蓉儿胡乱猜测误导了她,她又怎么会鲁莽的派人去跟踪齐安桦呢?
吕母脸色难看的道:“全凭老爷做主吧,若是钱不够,我这里还能拿出几万两银子。”
她在吕家当家做主这么多年,也没少从吕家公中捞钱,她的娘家也是商户,生意做得不小,当初给她陪嫁的铺子庄子也不少,这些年下来她经营有道,嫁妆越发丰厚了,所以几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这也是因为吕母知道吕父不是那种拿妻子嫁妆银用了不还的男人,她才这么主动的拿出钱来帮吕父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