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安桦通报一句话而已, 袁母本来就有这样的权力, 安桦并没有禁止袁母给他传消息。
袁母见这个丫鬟不收金镯子都愿意为她办事,马上就高高兴兴的把金镯子又重新戴了上去,催促道:“那你快点去呀!”
这个丫鬟离开之后,袁母屋子里就暂时没有人守着了,剩下的下人都守在屋外。
袁母看了看那还热气腾腾的早膳,都是她爱吃的,她此时又饿得前胸贴后背,盯着早膳的目光都快要冒绿光了,但想到还在吃苦受罪的小儿子大孙子,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能吃,不能吃,一旦吃了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我真的好饿啊,稍微偷吃一点点不会被发现的吧。那小笼包有那么多个,我就吃一个,不会被发现的。
——不能吃,只吃一个小笼包也吃不饱,反而会更想吃,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
袁母脑海中里天人交战,纠结不已。终于还是爱子之心占据了上风,她干咽了咽喉咙,别过脸去不再看向摆在桌子上的早膳,等着安桦来见她。
她再怎么样也要等见过安桦之后再吃才行。
收到丫鬟禀报的安桦正在陪着周氏和袁阳杰用早膳,他并没有马上去见袁母的意思,但也没有拒绝,只道了一句:“知道了。”
周氏正在给儿子擦嘴边残留的汤羹,闻言问道:“夫君不去看看吗?这两天送去的膳食都是纹丝未动的撤出来的。”
安桦淡淡的道:“不急,她饿了自然会吃。”他又不是袁母真正的儿子,根本不在乎袁母绝食不绝食,大不了袁母死了给她来个风光大葬,外人照样夸他是个大孝子。
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受袁母威胁的。
不过这话当着年幼儿子的面,安桦就没说出来了。
周氏也有意避免在袁阳杰面前谈论袁母的事,便不再提及。
袁阳杰到底年幼,听着父母的谈话一知半解的,懵懂无知,只顾着拿着自己的专用小勺吃着香喷喷的米粥。
在用完早膳之后,安桦又抱着袁阳杰亲近了一会儿,看着袁阳杰昏昏欲睡了,方才把孩子交给周氏带去内室睡觉,自己起身朝袁母的院落走去。
袁母的院子变得萧条了许多,下人也从年轻有活力的丫鬟变成了身强体壮的婆子,只有寥寥几个以前贴身伺候袁母的丫鬟还留在袁母身边继续伺候。
安桦来时,看守袁母的婆子们纷纷朝安桦行礼:“拜见老爷。”
屋子里的袁母听见声音,激动得从床上起来了,鞋子都穿反了,她正准备出来见安桦时,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又连忙脱了鞋子躺回去了。
安桦推门而入,负责伺候袁母的贴身丫鬟为安桦掀开帘子,低声道:“老爷,老夫人身体虚弱,所以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安桦知道袁母的虚弱纯粹是饿的,他挥了挥手,这个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袁母和安桦两人。
安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袁母身影,目光落到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早膳。
因为周氏吩咐过,所以每一顿的膳食下人们都会按时送到袁母面前,若是袁母不吃,下一顿膳食送过来的同时就会把上一顿没吃的膳食撤下去。
这种纹丝不动的膳食被撤回去之后,就是热一热之后由下人分吃了,还特别抢手呢,根本不会被浪费掉。所以袁母不吃,倒是便宜了那些下人。
现在距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冷掉的早膳还摆在桌子上。
安桦道:“母亲这次打算绝食多久?”
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副生气不想理会他模样的袁母,终于忍不住生气的道:“如果你不把你弟弟一家人都放出来,我就算是绝食死了,也不会罢休的。”
安桦平静的道:“他想害我儿子,谋划我的爵位和家产,我只是让他回归原本的生活水平罢了。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可比现在的他们苦多了,怎么不见母亲心疼心疼我呢?”
袁母不满的道:“就算你因为老二媳妇跟老婆子我没照顾好杰儿迁怒到你弟弟头上,那也得有个分寸吧?你吃香的喝辣的,叫你弟弟去地里刨食,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对得起我这个娘吗?”
安桦无动于衷的道:“我觉得我挺对得起的,我在战场上拿命去拼杀,如今已经为袁家光宗耀祖了,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极为高兴的。”
第140章 侄子想承爵[07]
袁母被安桦一句话怼得说不出话来了, 袁母跟袁父那么多年夫妻,当然是清楚袁父是个什么性子。
袁父本来在两个儿子当中就更为看重聪明稳重的长子,对长子寄予厚望。若是袁父九泉之下有知, 她和小儿子联手对付长子,肯定是选择站在长子那边的。因为长子才是给袁家光宗耀祖的人,不成器的小儿子分量哪里比得上长子。
袁母心里明白这些, 可若是偏心有得治, 那么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偏心眼的人了。
人心都是偏的,有哪个人的心脏能长在正中间呢?
她可怜的小儿子,本来自身本事就不如长子,若是她这个做娘的不为他谋划,他将来可怎么办呀?
越是这么想, 袁母就越偏心得理直气壮了。
她冷语威逼道:“你若是不把你弟弟侄儿放出来, 我就绝食自尽。我倒要看看你逼死亲娘,如此不孝,传出去可有什么好名声。杰儿有你这么一个父亲,只怕以后也抬不起头来见人的。”
袁母心里怕自己在安桦心中分量不够让他低头,便拿他和袁阳杰的名声做威胁。他便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总该在乎他儿子袁阳杰的名声吧。
在这个世道, 名声确实极为重要, 只是安桦若无把握, 又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收拾袁老二一家子呢?
安桦微微勾唇,唇角弧度极冷:“这就不劳母亲操心了,我作为晋国公府的主人,还是能够保证府上的消息不外泄的。”
袁母瞪大了眼, 她说这话的目的是要他跟她保证绝对不会消息外泄吗?她听了心里只会更绝望好么。
来硬的不行, 袁母就来软的, 她难过的抹着眼泪道:“老大啊,你跟老二都是娘亲生的孩子,娘都疼你们,哪个过得不好娘都心疼啊。你弟弟以前日子过得苦,好不容易在你这个大哥的帮助下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又让他去吃苦,这不是剜娘的心吗?”
面对袁母的打感情牌,安桦只淡淡的讽刺道:“母亲你与王氏眼睁睁看着人贩子抱走杰儿的时候,也没想过这同样也是剜你儿子的心啊。”
袁母意识到安桦已经认定了是她和王氏想害袁阳杰了,若是不解除这个心结,安桦决计不肯放过袁老二一家子的。
于是袁母又百般狡辩,想为自己和王氏脱罪,反正又没有切实证据证明是她们故意坐视袁阳杰被拐走的。
然而安桦的态度油盐不进,根本没把她的狡辩之语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