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夫人一双眼睛瞪向一旁的姜韶颜,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让你帮忙你就这么个帮忙法?”
帮了几天忙还要加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此时骂起姜韶颜来倒是不忌口,毕竟眼下只钱氐书和姜韶颜两个在这里,那牙尖嘴利的丫鬟香梨还有那个连女人都敢打的小午都不在这里。
既然帮手不在,姜二夫人既然是立时欺了上来。
欺软怕硬这种事她最擅长了。
姜韶颜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默默在袖中摸了片刻,而后摸出了一只模样奇怪的套手的裹布对着手慢条斯理的缠了起来。
被骂了也不吭声,这姜四小姐到底是要做什么?钱氐书正在惊讶间只听耳畔响起了“啪”的一声。
姜二夫人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姜韶颜。
被骂了一声不吭还在缠手,却突然动手……这状况莫说姜二夫人了,就连一旁的钱氐书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吃惊的向她望来。
“手疼。”女孩子指了指裹着布的手,说道。
就这么打上去,姜二夫人脸疼她手疼,所以她特意裹了块布。
原来裹布是为了这个,钱氐书脚往旁边挪了挪,将位子让给姜韶颜。
姜韶颜动完手终于开口了:“你当我浑身上下那么多肉白长的?”
姜二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死丫头吃那么多胖成这样还挺骄傲?
骄傲不骄傲暂且不说,这没有半点自怨自艾倒是真的。
女孩子神情清冷的看着她道:“别以为小午不在你就猖狂了!以前是懒得跟你一番见识,毕竟我大小也是个才女还是要脸的。现在我不当才女了,所以谁要欺负我,我是要欺负回去的。”
对付姜二夫人这种窝里横的,说再多都不如修理一顿来的管用。
看着女孩子一个抵她三个的身形和那缠的稳稳当当的布姜二夫人正要开口骂回的话在嘴里溜达了一圈还是默默回到了肚子里。
宝陵这地方也忒邪性了,姜四这死丫头自从来了宝陵跟变了个人一般,又凶又不讲理,眼下连才女都不想当了,只想打人。
不要脸的四丫头可欺负不得!姜二夫人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毕竟脸上隐隐作痛的肿胀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丫头方才的话不是说着玩的,她是真的会打人的。
一旁那姓钱的耗子精就更是欺负不得了,多骂一句指不定还得加钱。
想自己先时还妄想把这耗子精跟姜四这死丫头凑成一对,这要真成了一对那还了得?姜二夫人自心底涌上一股没来由的庆幸。
眼下可不是耗的时候,她耗不得,对面这两位却是耗得的。
只是……姜二夫人冷着一张脸,犟着脖子说道:“我手头没那么多钱,我带来的宝贝那姓方的奸商压价压的狠……”
“这个不要紧,姜二老爷会带着钱来宝陵的,到时候管姜二老爷要钱就是了!”姜韶颜听罢便连忙转头去安抚那厢不能立时收到钱的钱氐书。
姜二夫人听的心头的血滴的越发厉害了:这死丫头卖她真是卖的够彻底的。
先时她唯恐自己出不来,那老东西会带着自己辛苦赚的钱财去娶新妇自是没说实话,只说辉儿着急用钱,辉儿眼下是他夫妻两的宝,那老东西定然是老老实实的把家里的值钱物什都典当了带钱过来了。
如此一番搅和,她夫妻这般一番千里奔投倒是把钱都落到了姓钱的口袋里了。
难怪人说放高利的不要沾,八成是要吃亏的,眼下她是当真吃足了这个大亏。
姜二夫人不敢看钱氐书,唯恐他再加钱。只得咬牙看向姜韶颜:宝陵这一遭走的怕是要大出血了,不过这死丫头眼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还真以为倒霉的是她?等着看吧!大不了女债父偿,有老夫人在,再从姜兆那孝子手里把钱弄过来就是了。
左右手里的钱一开始也是这么来的。
只是光姜二夫人口头答应也没用。
“姜二夫人答应了却不还的事没少做过。”鉴于姜二夫人与姜辉母子二人先前“出色”的人品,钱氐书自是不敢相信姜二夫人的,他对姜二夫人道,“你同我兄弟签的第一笔借据已经到期了,我们在吴大人那里过个场,再新立个借据告你个欠钱不还,什么时候拿到钱了,我自会撤了状纸。”
对付非同一般的人自然要用非同一般的手段,姜二夫人这样的还是让大周律法来教训一通比较好。
旁门左道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有些时候还是正道的办法来的管用。
姜二夫人自是不想答应的,只是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比起身上的“杀人嫌疑”,这欠债不还似乎瞧着也不像什么大事了。
看姜二夫人爽快的签字画押,姜韶颜轻哂:果然这罪名轻重还是要对比出来的。
拿到了欠条的钱氐书这才松了口气:先前钱三的借据到底是高利,大周律法对放高利的虽然不抓却也不帮,要收钱都是要用非常手段的。
对付姜二夫人这样的,等闲的打手或者威吓什么的不顶用,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高利钱改作正经欠债还钱的借据好了。
有了这拮据,姜二夫人不还钱就不要出来了。
直到此时,钱氐书才松了口气:如此……他兄弟总算不用再死了,可以活过来了。
想他老钱家祖上三代放高利,还是头一回讨债讨得如此“死去活来”的!可累死个人了!
第二百零三章 又活了?
大抵是在棺材里趟久了,钱三坐在棺材里恋恋不舍的摸着棺材感慨不已。
“真是死一场看尽人情冷暖……”
“是两场。”姜韶颜在一旁提醒了一句,而后唤了声“小午”。
端着药的小午走到钱三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钱三。
正感慨不已的钱三看到药时脸色便僵住了,不过在对上一旁钱氐书的严肃的脸色时还是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接过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