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不声不响,她就继续的确如此的强调:“真的。”
“我就睡沙发。行吗?”
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言柚也没睡成她的沙发,还有个次卧在。
像是捡到了糖果。言柚洗完了澡出来,听见程肆还在书房忙着,她贴着门缝头看了一眼,没进去打扰。
只是在要上床去睡觉前,又去了趟卫生间。
一晚上醒醒睡睡,闹钟响时,言柚睁了睁眼,第一反应是去摸额头。
温度正常,浑身上下也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
言柚失望地皱了皱眉,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飞速去洗漱完出了房间。
程肆也已经起了,餐桌上是刚买回来的早餐。看见她人后问:“八点上课?”
“嗯。”
程肆:“吃完送你去学校。”
言柚过去坐下,程肆将吸管插入杯中将豆浆递过来。这画面似曾相识,以前发生过无数回。
言柚垂下眼睫。
没有人一直等待着,没有人被抛弃后还甘愿等待。
她太贪心了,太拿程肆的好理所当然了。
一顿早饭两人无声吃完,程肆开车送言柚去学校。
磨磨蹭蹭地下了车,想说什么却觉得什么都不合适,最终只是一声“谢谢”。
程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点了几下,情若有所思的模样。
两年前的那个深秋,分开后的三个月,那个保密项目结束,刚刚好是国庆假期,他连北京都没有回,跟叶崇和高违道了别,就从当地直接飞回了江城。
但那个短暂的假期言柚没有回江城。
七里巷的模样依旧未改,周记馄饨的生意好像永远红火,骑着三轮车装了满车水果的行走小摊上,竟然也有一个小箱子里装满了脆柿子。
程肆去了颜如玉,沈屏玉躺在那张藤椅里摇着扇子,看见他也没有多惊讶。
程肆分给她一个买来的脆柿子,在床边的桌子前坐下,似乎昨日那个小姑娘还趴在这里写作业。
沈屏玉问:“来干什么。”
程肆没说话。
沈屏玉清楚明白得很,就摆明了故意问这么一句。
“不巧了,人小姑娘没回来。”
“嗯。”
沈屏玉许久无话,好半天起身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你这人,要真当言柚她哥,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但要是对象,是另一半,我其实挺不赞成。”
程肆抬眼看她。
沈屏玉:“当初就那么一走了之,整整半年的时间,你知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
程肆一语不发,就那么坐在对面,低眉听沈屏玉一句句数落。
“那什么劳什子柿饼,她花了一个月才做好,在学校还惦记着让我帮她看着,天天给她发照片。周末一回来书包都不放就去阳台先看那些东西……现在想想,还不如就别回来,不回来找她,过个两三年,上了大学,遇见更好的了,自然就把你忘了,谁青春期还没犯过傻了。”
程肆视线虚无焦点地落在桌边的几摞书上,灯光的影子落在地板上,老旧的收音机里放着歌,嘈杂的电流声像伴奏的贝斯,民谣都变成了轻摇滚。女歌手扯着首轻快的歌诉说爱意,可怎么听,都像首古老的伤感情歌。
“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场面,隔了人命,那是你爸。现在是谈恋爱,以后呢?不总会从两个人的关系转换成两个家庭的关系。你让她怎么去面对?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能怪她。”
程肆道:“我没有怪她。”
沈屏玉长长叹了口气:“就当没有缘分吧。你们都各自忘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
车里,程肆按了按眉心,视线仍朝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她瘦了。
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了。
或许除了抽烟,还学了他不好好吃饭的毛病。
那个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的小姑娘,也终于不好好吃饭了。
程肆良久才收回目光,随后重新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言柚回了趟寝室换衣服,被陈雪依和刘蔚逮着盘问昨晚的事。
眼看着就要上课,她只说以前认识,打了个马虎眼就算过去。陈雪依和刘蔚也能看得出来言柚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
一上午的课结束,去食堂时贺舒易走了近来,恭喜昨日比赛得奖。班上又有人过来,这次比赛参加的人不少,或多或少都拿了奖项,便有人提议周末一块儿去玩,轰趴或者密室之类的活动,特意派与她相熟的贺舒易过来邀请。
言柚拒绝了,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几个人说:“哎,你们干什么自讨苦吃,言柚那种人,说好听了是高冷,说不好听了那不就是不好相处。算了,人家不去咱们几个去呗,再喊几个别的院的,漂亮女生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