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媛和陈南征想要二人世界,看完烟花秀就往西边长廊去逛了。
剩下池鸢拉着徐靳寒往沿河右侧走,因为离家太远,她平时不常来这边,看什么都很新鲜。
沿江广场的夜市在本地人心里也是出了名的,池鸢小时候经常跟殷武他们来,但后来这边改造,夜市重建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好不容易出来放风,池鸢觉得好奇,不管是卖什么的,每个小摊都要去逛一遍。
她看见什么都想去买,没一会手里就大包小包的拎上了。
徐靳寒跟在后面,不管她去哪,只要回过头,都能看见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很快,夜市摊快要走完了,沿街后面摆了几台唱k的机器和游戏机,有不少小孩挤在一起。
时间不早,徐靳寒提议直接往回走,四个人再到广场中间汇合。
池鸢解决完一份冰粉,捧着刚买的芒果汁慢慢喝,她也逛累了,回去的时候不再左看右看,就乖乖巧巧地跟在徐靳寒后面。
夜市里人还是很多,三三俩俩的结伴走着。
池鸢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静下心来,发现周围的人,好像大多是同行的小夫妻或者情侣。
她咬着吸管,视线落在身边人交握的手上,陡然回想起那道温热的触感。
徐靳寒就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几乎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如果说刚才在电影院是因为她害怕,那么,要是她现在去牵他的手,他会不会把她甩开或者是觉得很奇怪?
这段路就快走完,脑海里这样想着,池鸢竟也鬼使神差地这么做了。
她步伐放轻,压制住胡乱跃动的心跳,眼睛一闭,准确而快速地把手伸进他手心里,再缓缓收紧。
徐靳寒毫无意外地停下来,看向她,眼里参杂着探寻和一丝难以觉察的幽暗。
池鸢在等待他开口或者有所动作,然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接着左手稍稍用力,回握住她的。
力道从手背传过来,池鸢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他的神色一如平常。
这下倒换成她不自在了。
池鸢喝几口果汁润润喉咙,才装作若无其事般说:“...这里人太多了,我怕走丢。”
徐靳寒似乎是信了她的说辞,淡淡“嗯”一声,嗓音平缓清冽,“不会让你走丢的。”
她点点头,缓慢提起唇角,手不自觉地再次紧握。
这种充盈而踏实的感觉,让池鸢有些欣喜,有点迷茫,更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些意味不明你来我往的根源,随着时间推移,也逐渐在她面前显露出应有的轮廓。
转眼过了几周,时间进入六月。
由于连续来的阴雨天,派出所里接收的各种事故层出不穷,徐靳寒又开始忙碌,几乎每天都待在所里,唯一休息的时间就是上下学来接她的时候。
池鸢最近也并不比徐靳寒轻松多少,自从五月底那次之后,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去过了,为迎接高考的到来,每天三点一线,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其他事情。
就连徐司媛跟她说段瑜从玉梧派出所调走的事,她也只是听过就罢了。
仿佛是眨眼之间,教室黑板旁边的倒计时从十位数变成个位。
到现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上完三节自习,池鸢去食堂吃过午饭,准备回座位上补个觉。
进教室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讨论选大学的事情,她没在意,结果刚坐下没多久,殷宋宋从隔壁班过来找她,也问起她的高考志愿,问她想去哪所学校。
“先考了再说吧。”池鸢好像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分数能够得上哪就去哪。”
“你还担心这个呀,最近你不是又进步了好几名嘛,别这么丧。”殷宋宋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的学校是定好了,艺术类能选的就那么几所,不过我还是想离你们近一点。”
池鸢想想她说得也对,转身跟她趴在同一张桌子上,问:“那殷武呢?”
“我哥啊,他能不能考上都还两说呢。”殷宋宋也是很愁,“这回要是又考砸了,我妈说让他直接出家当和尚去,反正以后也找不到老婆。”
“......”池鸢晃了晃脑袋,垫着手臂去看外头的天空,有飞鸟在梧桐树上落脚。
她眸色变暖,忽然很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也愈发向往起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
她想,不管去哪里都好。
只要离徐靳寒近一点,哪所大学她都可以接受。
殷宋宋最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好像现在,池鸢总是动不动就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还特别容易傻乐,上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吃着吃着就笑出声来,把她和殷武吓了一跳。
殷武说她可能是学习学傻了,但殷宋宋并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池鸢非但没有觉得困扰,反而整个人都更加容光焕发了。
想来想去,能这样改变一个人的,也许只有一件事才能做到。
殷宋宋伸手将池鸢的视线打断,又点点她的胳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过,这话还没来得及传到对方耳朵里,就被抱着篮球走进来的殷武截了胡,那声音嚷嚷得,恨不得让全班人都听见——“啊?鸢爷你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