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比一般的风寒要更严重些。
她先净了净手,然后撸起袖子走到一个病人身旁,先蹲下身给她切了切脉:“哪里不舒服?”
“头晕眼花,喉咙疼,呼吸不过来……”
姜肆看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最后问了一圈,所有人都是一个症状。
周大夫跟她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你们是从哪过来的?”
“我们是从晚青山过来的,里正说京城里有个活菩萨,看病不要钱,晚青山到京城只有半日路程,我们家里都穷,想着能省一些是一些,就一起过来了。”
周大夫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所有人,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姜肆问。
“对……对啊……”那妇人咳嗽两声,看姜肆脸色不对,也跟着害怕起来,“活菩萨,我难道得了什么治不得的病?”
说罢,她就跪下来给姜肆磕头,哭着道:“菩萨救救我,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我可不能死啊!”
周大夫看向姜肆:“娘娘,这……”
“疏柳!”
“在!”
姜肆唤了疏柳,一脸严肃地吩咐她:“去把医馆的门关上,今日不接待其他病人了,快去!”
疏柳微怔,但看姜肆态度那么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关大门,千流靠在外面的石狮子上看天,悠哉悠哉地叼着草根,看到疏柳关门,吐了草根跑过去。
“怎么了,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姜肆看到千流要走进来,赶紧冲疏柳道:“别让他进来!”
疏柳眼疾手快,将千流推了出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他差点碰一鼻子灰。
医馆里的病人见姜肆的模样,心中都有些不安。
周大夫已经问过了一圈,面如死灰,他对姜肆道:“好像是时疫……”
姜肆面色一沉,良久后叹一口气。
“疏柳,找东西,覆住所有人的口鼻,将病人分开些,不要距离太近。”
“是。”
姜肆走到门前,拍了拍门:“千流,你在吗?”
“娘娘,到底怎么了?”
“千流,你听着,现在就上报京卫所,京城临镇的晚青山可能发生时疫,让太医署派出几个太医亲自前去查看,记住,是亲去,另外,告诉陛下,京城城防的人,现在起不要放人进来了,京城的人也不能出去,禁止人群流动。清散这条街的百姓,京城中如果有发现染了风寒的人,一并带到这条街安置,剩下的京卫所会告诉你怎么做,现在就去,快!”
千流在外面早已变了脸色,大声拍门:“娘娘!您说的时疫如果是真的,您现在得跟属下走啊,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里属下如何交代?”说着他就要推门进来。
姜肆死死抵住门:“你冷静一点!现在只是疑似发生时疫,假如是虚惊一场当然最好,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出去,万一也染上了,那不是害了陛下吗?你现在快去!”
千流听了她的话,眉头拧得更紧,可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大魏历史上发生过三次时疫,每次死伤都很惨重,有一次甚至还改写了大魏的格局,导致大魏元气大伤,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生机。
如今陛下刚建立大齐,如果发生了大的时疫,对陛下绝非好事。
他知道耽误不得,决定就按姜肆说得去做。
“娘娘放心,属下这就去!”
第六十四章
姜肆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放心下来,刚才说的话,医馆里面的人都听到了。
那个妇人一听是时疫,两眼一抹黑,就要昏倒过去,周大夫赶紧让人将她扶住。
堂中有来看诊的人,不是从晚青山过来的,听到时疫也满是恐惧,冲过来就要出去:“我只是扭了脚,我可没染上时疫,让我出去!”
姜肆拦住他:“不行,一个都不能走!”
“凭什么?我没病在这里岂不是要染上病?我要走!”
姜肆看了疏柳一眼,疏柳点头,押住那人胳膊,就把他带到了旁边的一间房里。
姜肆对堂中的人道:“不是从晚青山过来的,让疏柳带你们分别进屋里,一人一间房。”
“我不要!我不去!”一个人不听,骚乱很快就起来了。
飞来横祸落在谁脑袋上,那人都不一定会清醒。
姜肆就站在门前,消瘦又高挑的身材此时犹如屹立不倒的峰,她寸步不离,对冲过来的人道:“也许方才的论断都只是虚惊一场,但只要是真的,你们都有可能染上这种病,现在出去,可能会连累你们的父母,亲人,甚至是自己孩子,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
那个喊声最凶的人慢慢放下了手,脸色变得苍白。
害怕和恐惧是人之常情,可是一想到有可能害了自己最亲的人,他们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