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杀死。
陆锦泽扔掉手里的软枕,按着伤口坐到地上,正对着江画纱,脸上露出防备之色。
他跟江画纱皆是穿书者,他能杀死她,那么她也能杀死他。
陆砚安杀不死他,那么陆砚安就是纸片人!
极乐楼内,他杀不了苏慢慢,那么……苏慢慢能杀死他吗?
陆锦泽终于反应过来。
这一切窍结都在苏慢慢身上。
苏慢慢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杀不死她?
她去哪里了?
夜半三更,吴安被陆锦泽抓起来去篁落庙。
“找我的好嫂嫂。”陆锦泽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他觉得这个猜测太疯狂了。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杀不死苏慢慢呢?
篁落庙内,陆砚安听着外面秋雨落下的声音,起身关窗。
赵跃站在门口,朝屋内道:“大公子,听说二公子被墨草刺了一匕首,不过没什么大碍,现在正坐着马车往篁落庙赶来。”
秋雨越下越急,陆砚安声音低哑的开口,“船到哪了?”
赵跃赶紧道:“开得慢,若是坐小船去的话,是能追上的。”
陆砚安低低咳嗽一声,然后轻轻抹去唇角的血迹,身心俱疲地倒在竹椅上。
“大公子,要追吗?属下去准备?”
屋内久久没有传来声音。
赵跃等了一会儿,隔着门又高喊上一声,“大公子?”
“不必。”陆砚安闭上眼,指尖抚过书案,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拿过毛笔,沾满墨汁,摊开纸张开始写东西。
昨日,他的身体还算不错,可今日却像是被抽干了体力的老人一般显出一股苍白病态感。
窗户被裹挟着雨水的秋风打开,卷起满室纸张。
纸张随风飘扬,那些被随手放在角落和书案上面的书也被吹得“哗哗”作响,沾满雨水。
陆砚安起身,打开门,将写好的书信递给赵跃。
“给于清明送过去。”
“公子,您没事吧?”
陆砚安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唇色白的吓人,眉眼间那颗朱砂痣也变得黯淡无光,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死气。秋雨之中,他整个人纤薄的厉害,像是随时都会被秋风刮走。
“公子,大奶奶只是暂时走了……”赵跃被陆砚安的状态吓到。
“告诉于清明,真等到撞柱的时候撞得干脆些,别拖拖拉拉的。若是不想撞,就去苏州城寻苏慢慢,不管做什么,跟在她身边就好。”
“还有,不管于清明去不去,你送完信以后就带着暗卫们往苏州城去,保护她。”
“公子,您到底要干什么?您这样子……”
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后面这句话赵跃没敢说出来。
“去吧,咳咳咳……”陆砚安又咳嗽起来,他转身关门,然后捡起地上的书,坐回到竹椅上。
那边,陆锦泽已经带着人出了城,马上就要上到篁落庙来了。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赵跃不敢走,他拿着信,心急如焚地拍门。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只绣球灯被挑亮了一些。
“我睡了。”陆砚安道。
赵跃听着男人虚弱的声音,心头一颤,终于,他脸上露出坚毅之色,似乎决定了什么。
第一次,他没有听从陆砚安的话,下了山后,借上一匹快马,从陆路走,准备去拦截苏慢慢的船。
秋雨萧瑟,苏慢慢听着楼上载歌载舞的声音,被吵得不行。
这船贵是贵,就是隔音效果太差了!她以后再也不坐什么破游轮了!
苏慢慢把自己藏进被褥里,声音依旧,把自己藏进枕头底下,声音还在。
气死她了!
不知道十点以后这样就算是扰民吗?
要不是没有报警电话,苏慢慢一定要打爆它!
“诅咒你们。”苏慢慢瞪着头上,“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好吧,古人根本就没有方便面吃。
苏慢慢觉得她把自己都快要气内伤了。